“奶奶該趕緊換了裝束。”
荀卿染搖了搖頭,問丹參可曾去找救兵。
丹參點頭,說是已經派人去衙門找馮登科求救,另外也派了人出城,通知唐佑年。
那邊又有一個小廝倒下,丹參顧不得多說,揮舞手中的刀就殺了回去。
作亂的人並不多,只要再堅持,多堅持些時候,救兵來了,她們就能夠得救。
領頭的黑衣人一邊打鬥,一邊往院子裡看,看見荀卿染,眼睛露出嗜血的寒光,更加揮舞大刀,卻是奔著荀卿染來了。
“荀氏妖婦出來了,殺了她,大家升官發財。”黑衣人一邊砍殺,一邊喊道。
“你這惡徒,胡說八道,妖言惑眾。地動,這天下哪一年不地動,關我們女人傢什麼事?我們奶奶施粥施藥,把自家的被褥都送給老弱婦孺,救了這平西鎮多少人,哪個不說我們奶奶是菩薩下凡。你才是妖人,趁火打劫。你和咱們總督府有什麼恩怨,是個男人就別藏頭藏尾,露出你的臉來。”
麥芽受不了那人如此汙衊荀卿染,站在廊下點著手指頭大罵。院子內丫頭僕婦也跟著斥責那些賊人。
荀卿染揮揮手,讓眾人安靜。
“你們這些人,本是平常百姓,受人蠱惑利用,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官兵馬上就會趕到,與其那時候束手就擒,丟掉性命,不如現在放下刀槍。我保證,只誅首惡,餘者不究。”荀卿染高聲道,“你們也可即刻退去,就當沒發生過這回事。”
因為面對的抵抗超出了本來的估計,賊人中有幾個交頭接耳,有些動搖。
那黑衣人見了,後退幾步,揮刀將一個退縮的賊人砍倒在地。
“臨陣退縮,這就是榜樣。”黑衣人道。
“都到了這了,兄弟們看看,只要殺了這幾個,那美女、金銀都是咱們的了。”又一個賊人道,一雙賊兮兮的眼睛,直往院內年輕的丫頭媳婦臉上盯。
眾賊人即便有猶豫的,此時也不敢有異動,又一起向前,與李管事等人殺在一處。
眼看著賊人就要殺到眼前,接下來就只有這滿院的婦孺來面對刀槍了。
荀卿染站著沒有動,對許嬤嬤點了點頭。
兩間廂房的門被開啟,宋嬤嬤是五花大綁,被兩個婆子從屋內推了出來,辛婦好身上並沒有捆綁,但是夾著她的兩個婆子那四隻手彷彿鐵鉗子般箍著她的手臂。
兩人先是對望了一眼,接著看見院子中的景象,宋嬤嬤還好,辛婦好卻叫了一聲,立刻軟了腳,多虧兩個婆子夾持著,才沒有坐到地上。
許嬤嬤帶著人到了荀卿染跟前,那四個婆子除了夾持著這兩人,手裡還各拿著菜刀。
那領頭的黑衣人腳下一亂,被李管事一刀在手臂上削了個血口子。
“夫人這是做什麼?”還是宋嬤嬤鎮定,“夫人接了奴才回來,難不成是貪生怕死,要拿奴才擋刀。奴才是沒得說,只是辛姑娘卻是府裡的客人,夫人這麼做,可說得過去,又如何向四爺交代。”
“好一個忠心耿耿的奴才,難得的佳客。”荀卿染冷笑著,眼睛在宋嬤嬤和辛婦好臉上打了個轉,方才那黑衣人的異樣,她已經看在眼裡。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這種時候,我勢與你們……同、生、死。”荀卿染放柔了語氣,卻提高了聲音。
兩個婆子將宋嬤嬤和辛婦好推得面向外而立,手裡的切骨刀,則是放到了兩人的要害處。
宋嬤嬤和辛婦好不約而同地轉過臉,望著荀卿染,臉上明晃晃寫著不可置信,怎麼會。
黑衣人顯然聽到了荀卿染的話,也看見了宋嬤嬤和辛婦好的處境。
荀卿染冷冷的目光打量著黑衣人。
黑衣人的眼睛幾乎冒出火來,手裡的刀法卻是有些亂了,被李管事帶著人逼得連連後退。但是,其他的賊人顯然沒有受到影響。而李管事等人卻是強弩之末,眼看就要血濺五步。
就在這時,賊人隊伍裡卻是亂了起來。
“是救兵來了?”麥芽喜道,翹起腳尖向外望去。
荀卿染也向人群中望過去,並不是意料中的唐佑年,也不是馮登科,而是蠻子。
蠻子拖著一隻腳,身上的衣衫似乎是匆忙間穿上的,手裡拿的竟然是卸下來的鍘刀,就是驪院鍘草的鍘刀。就是這樣,在眾人中依然如同猛虎殺入狼群,使得局勢頓時發生了逆轉。
丹參已經滿身浴血,興奮地拍了拍蠻子。
“還以為你早跑了……怎麼才來!”
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