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了臉,猶疑不決地看看謝姝寧,又看看燕淮。
謝姝寧瞧見,便道:“去吧,你就在那候著,但凡有什麼動靜你都聽得見。”
“……小姐,”圖蘭聞言愈發猶豫了,湊近了同她耳語。“奴婢不是怕他對您不利,是怕您。對國公爺不利……您上回不就趁著沒人,把他推進河裡了嗎?”
謝姝寧身子一僵,語塞了,咬牙道:“怕什麼,這裡又沒有河,難道我還能再推他一回不成?”
圖蘭四處一看,倒也是事實,這才點點頭,邁開兩步還不忘叮嚀:“您要動手就喊奴婢,可千萬別自個兒動手。”
謝姝寧這回,連臉也僵了。
這哪裡是丫鬟,分明是祖宗!
這種話,怎好當著燕淮的面直接說出來!
可圖蘭說完便邁著輕快的腳步,朝吉祥靠近了。
吉祥遠遠瞧見,下意識從身上掏出個荷包來,裡頭裝著滿滿當當的桂花糖。
謝姝寧正跟著圖蘭的背影望過去,一見之下不由詫異,心中原本對吉祥的幾分不虞倒減淡了些。
她原本是覺得吉祥配不上圖蘭的,圖蘭是個好姑娘,吉祥卻不是個好後生。
更何況,吉祥又是燕淮的人,前一世,謝姝寧對吉祥便知之甚少。他是燕淮的影子,藏得很深,卻寸步不離。
她沒想到,面對圖蘭時的吉祥,原是這般模樣。
可見良配不良配,旁人觀望的結果,鮮少有準的。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所以圖蘭跟吉祥私下裡見面的事,她偶爾會提點,卻不會刻意阻攔。
活得久了,在她眼裡,自己身邊的幾個婢子,就都像是孩子一般,其中又以圖蘭為甚。這丫頭的西越語日漸流暢,平日裡卻總還有那麼多烏龍可出,實在叫人好笑。
謝姝寧便很想讓圖蘭有個好歸宿。
她踩在落葉上,站在原地不動。
圖蘭總跟吉祥見面,她既知了,又哪裡還能猜不出幕後的人。
不過也正好,她從圖蘭口中也探知了不少關於燕淮的事。
不知不覺間,她對燕淮便有些改觀了。
思忖間,腳下的草叢裡忽然發出一陣沙沙聲響。
不像風,倒像有什麼東西正在破開草叢蜿蜒而來。
謝姝寧一驚,低頭張望,便見一條二指寬的花斑蛇揚著三角的腦袋直勾勾地盯著她。
只要她一動,這條蛇便會一竄而起。
她甚至不敢開口揚聲喚圖蘭。
隔著草叢,對面的燕淮並沒有瞧見這條蛇,卻察覺了她的不對勁。
謝姝寧後背霎時溼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