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殿宇裡能砸的東西都砸了個稀碎。唯剩下那方木盒,沒能下的去手。
哪怕胳膊被花瓶劃的鮮血直流,痛卻是從心裡湧往了全身。
內侍宮女跪了一地,都哆哆嗦嗦不知犯了什麼過錯。
他的自控力普天之下怕也找不出幾個。此刻,若不是無窮盡的疼痛感提醒了他,這片蒼穹不知會暗到何時。
他在那裡坐了很久,麻木著。就連宮女顫顫巍巍的給他包紮傷口,都未見他眼皮眨一下。
眾朝臣苦等他不來也亂了套。宇文憲跟長孫覽對視一眼,打算去後宮看一看,被六普茹堅叫住:“殿下跟小宗伯神色蔥鬱,莫非這殿上晚政跟天殤女有關?”
宇文憲從懷裡摸出一封書信遞給他,“這是她給你的,不跟你道別亦是怕傷懷!”六普茹堅仔細看了兩遍內容,不過隻字片語,六普茹堅卻愣怔了半日。
最終,跟他們一起去了宣政殿。
等他們趕到,宇文邕已經換好龍袍革履霸道的走出來,只是這臉色陰冷可怖另人不寒而慄。
他們齊刷刷跪在地上,“臣,宇文憲……”“臣,長孫覽……”“臣,六普茹堅……參見皇上!”
宇文邕俯瞰他們三個一眼,冷冷一笑,“好,真好……朕不傳召你們就都來了!負荊請罪嗎?!”
這一聲吼使得底下三個又齊刷刷的把手抬的更高,遮住臉上的懼色。一個跟著一個的開口:“回稟皇上,帶鄭姑娘回來是臣的職責,臣沒能保護她,請皇上降罪!”六普茹堅先行一盤托出。
“啟稟皇上,在此事上柱國並沒有錯。人是臣弟所救,更是臣弟所放!其中關節,請治臣弟不能相告之罪!”宇文憲說的更加誠懇。
“皇上,微臣當真不知您心中是否還記得鄭紫落,人來的突然,皇上病的突然,走的更是突然!她來時心堅如磐石,走時亦是決絕不能轉。我們三人自作主張,請皇上懲處!”
宇文邕悲涼的笑笑,還得多謝他們三個幫他理順了思路。“哈哈……是啊,你們都沒錯。你們幫她是好心,瞞朕也是好意。那些所謂的難言之隱不過是怕朕聽了傷心。哈哈……好臣子,好女子……朕還能說什麼?”
他默了好大一會兒,突然開口:“……上朝!”
龍椅之上,宇文俯瞰群臣,手邊卻再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