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趙東樓消失那幾個月,竟然是在為大哥的事奔波忙碌,為什麼?容娘自認,無論是自己,或是七郎,都還沒有如此重要到讓趙東樓傾力相助的地步?畢竟,當時情勢對大哥及其不利,背後的勢力極深極強,怕是趙東樓,也要有所顧忌的吧?
“小郡王一腔熱血,其人至誠,看似碌碌,然心懷楚囊之情,丹心一片。此次我脫困,承他之情甚重。然他地位特殊,此舉已為他帶來許多煩擾。我雖得釋,職位被奪,則罪名未消,家中行事須得謹慎。”
容娘聽得十分仔細,意思是趙東樓此次相助大哥,給他自己惹了大麻煩。而大哥雖然被放出來了,卻仍遭罷黜,意味著並未實際脫罪,家裡須得時時小心著呢。
可是,與她有何相關?
大哥如此慎重告訴,是何意圖?
這些話,雖大嫂病重,然告與婆婆與娘不是更妥當?她,畢竟不是家中主事人!
自己當時是如何回答的?容娘在**上翻了個身,看著帳上的經緯,密密交集,回想當時自己的答覆。
“大哥,我……我知曉了,日後我會……會避開小郡王的。”
容娘將臉埋進枕頭中,羞死人了,說的什麼話呢,好像與趙東樓經常碰面一般,真蠢!誒,誰叫大哥那般嚴肅,實在嚇人啊,那樣冷的天,小環居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大哥囑咐的,都是一些粗略的關係、道理,寥寥數語,交代些府裡可能會有來往的人家,以及交往的深淺。
這些話,告訴她做甚麼?自己終究是要走的呢!糟,才剛說不再見趙東樓,卻忘了此事。罷了,這句話是遵循不得了,離了趙東樓,自己的盤算無從實施。
大哥今日甚為奇怪?甚為奇怪啊!容娘推開小環搭過來的腳丫,冬日天寒,兩人一向是擠在一**,互相取暖的。
大哥何時不奇怪呢?自打自己進徐家的門,大哥總是來去匆匆,自己怕他都來不及。他的一言一行,在自己眼中,都是奇怪的吧!
從來不會想到,會是大哥第一個找到自己?她想過六哥,七哥,甚至趙東樓,卻從來沒有想過大哥?在富陽街頭看到那個逆光而站的人,便似看到天神般強大,她一瞬間什麼都不怕了,知道這個人可以帶她脫離苦海,找到八斤。
小環說大哥一回來,聽說了她的事情,便馬不停蹄的忙開了。原來,自己還是有幾分重要的呢!
這些日子,大哥帶了四喜、白甲,每每出去,十餘天不曾歸家,回到家之後,便要換一次鞋。她叫管事去街上買靴子回來,四喜擋住說,只需支錢便行,他們的靴子須得去店鋪中定做才行。一雙的錢當得兩雙平常的靴子呢!
當她不知道麼?街上店鋪小二來結賬時,說這樣厚實的靴子,只有軍中方才有呢。他家做的,堪堪也可抵得九分軍用的靴子了。
大哥在做甚麼,行軍麼?
字如其人!大哥的字氣勢磅礴,便如大河之水洶湧,滔滔不絕。大哥,滿懷抱負受阻,難怪在家中待不長久呢!
容娘在**上輾轉胡思亂想了半宿,幼時流離的悲苦漸漸遠離,然那記憶深處的臉孔反越發鮮明,那樣悲慟絕望的神色,便如用刀子刻劃出來一般,深深地印在心底,愈久彌鮮。
次日清晨,容娘吩咐小環去打探一番,是否大哥與婆婆或是娘說了些什麼,可與她有何干系?
春雨則服侍著容娘去婆婆處用晨飯。
老夫人精神尚好,只是夫人屢犯心悸心悶之病,吃了幾帖藥總也不見好,郎中說要放下憂思,養著才好。兩位夫人皆吃的清淡,家中眾人也跟著吃得清淡。今日廚房裡備的是棗兒粳米粥,幾樣小菜,另蒸了雪白的炊餅。
老夫人吃了小碗粥,鄧氏見老夫人的粥吃得差不多了,忙掰了半個炊餅,道:“婆婆,用些炊餅,今兒的餅喧軟,擱了糖霜呢。”
老夫人笑著接過,又吩咐鄧氏坐下用飯。“咱家不必你府裡,如今也是小門小戶的,不用那麼講究。”
一旁的徐夫人也微笑著點頭,鄧氏微微紅著臉,又與夫人玉娘盛了一回粥,方才坐下。
“這是咱自家莊子上出的白麵呢,容娘,你也好生嚐嚐。”老夫人見容娘只顧著用粥,便指著那盤炊餅勸她。
容娘一愣,想起魏老三種的麥子,忙點了點頭,自己夾了那半塊炊餅,默默吃了。
“你大哥那裡,可用的也是這些?”夫人忽然問道。
容娘忙停箸回道:“也有這些。只炊餅是肉餡的,多兩樣葷菜。”
大哥例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