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他欲往西域之事,難道已經走了?想問張初五,礙於鄭氏和筱蘭薇在眼前,她忍著忍著,忍到第三個饅頭的時候,再也無法用沒吃飽拖著不肯走,一個饅頭的胃即便伸縮性好,此時塞進去三個饅頭已經超負荷,總算在第三個半饅頭的時候,鄭氏和筱蘭薇都走了,她打著飽嗝,東張西望做賊似的蹭啊蹭,蹭到起身要走的張初五面前,裝著漫不經心的:“大叔呢?”
大叔?張初五琢磨下明白,道:“走了。”
蘇落手中的半塊饅頭啪嗒掉在地上,便宜了門口一直饞涎欲滴的大黃狗。
走了,去西域了,多則一年少則三個月,這個里程蘇落清楚,然後她又開始掰著指頭算自己和他無法見面的日子,二五一十三五十五的算了半天,心就沉入無邊空虛,自己打算守候他兩年,兩年刨除他去西域的這麼多天,剩下的時間是不是一晃而過?分別彷彿在即,她臉色慘白。
對張初五告辭出來,準備回房裡繼續掰著指頭算,算算自己是留在穀梁家,還是準備逃跑,反正要守候的那個人已經不在此地,偏巧這時某個男僕說:“您回來了。”
有個人答:“嗯。”
一個極其簡單的字,甚至算不得一句話,蘇落已經聽出是誰,她撒腿就跑,在迴廊上剛好遇到大步而來的穀梁鴻,陪著他的還有一個年輕人,蘇落卻是不識。
迴廊狹長,蘇落立在一邊準備讓穀梁鴻過去,見她氣喘吁吁,穀梁鴻心知肚明,故意問:“怎麼了?”
蘇落支支吾吾,剛想解釋,忽然想起自己在和這個人生氣,既然生氣,怎麼能和他說話,於是轉頭看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道:“有美男到,好奇過來瞧瞧。”
穀梁鴻身邊的那個年輕人立即受寵若驚,朝她拱手道:“這位,是弟妹吧。”
蘇落於是明白這個人是誰,必定是穀梁卓文的堂兄,稱呼自己弟妹也就是弟弟媳婦的意思,氣道:“是妹不是弟,我又不是雌雄同株,還弟妹。”
這位才俊便是大爺穀梁春的長子穀梁卓然,他聽蘇落說話甚是可愛,哈哈大笑,“好好,是妹妹。”
穀梁鴻一貫的冷臉,不發一言,徑直往廳堂而去,他並無啟程,而是去其他兄弟三人的府裡召集自己的子侄輩人,每年他都會帶著晚輩往西域和蒙古等地走一趟,目的當然是為鍛鍊他們的能力。
這次與他同行的除了僕役等,便是穀梁卓然,三弟穀梁秋的兒子穀梁卓越才十歲,稚氣未脫,父母捨不得,四弟穀梁冬沒有兒子只有三個女兒,女兒當然是等著嫁人的角色,所以,此次他僅帶著穀梁卓然。
穀梁鴻回到府裡立即找鄭氏商量,卓文病癒,也已經十四歲,是時候出去闖蕩,想帶他往西域。
鄭氏立即反對,“卓文並無痊癒,只是略見起色罷了,西域路途遙遠,並那裡天氣更加惡劣,你這是要他的小命。”
穀梁鴻一拍桌子:“還有兩年他就成親,成親後我準備把家裡的事務交給他管,什麼都不會如何管一個家,兩年時間即使天天教授他,都怕不夠,實在不行,讓蘇落去,反正她以後輔佐卓文。”
讓蘇落隨行往西域,鄭氏看看鎮定自若的穀梁鴻,心裡暗諷,你是在替兒子打算?還是替你自己打算?然穀梁鴻說的在理,她又不敢反駁,唯有答應,只是發狠:蘇落,我讓你去成才怪!
014章 遇襲
蘇落本來打算做持久戰,那就是和穀梁鴻生氣到底,聽聞穀梁鴻親點要她一起往西域,她苦心孤詣營建的堡壘瞬間轟然倒塌,拉著春好狂跳狂叫,春好比她跳的還高叫的更歡,因為蘇落遠行作為近身婢女必定相隨。
“我們去西域去騎駱駝去飲葡萄酒去看樓蘭美人!”春好喊到最後差點昏厥,自賣身在穀梁家做奴婢,十多載最遠的距離就是過年的時候隨著老爺夫人去牌樓那裡叩拜,一句井底之蛙不能涵蓋她的可憐,簡直就是囚犯。
“你知道的蠻多。”蘇落撫著春好的後心,怕她樂極生悲,高興的死過去。
春好聲音拔高之後低不下來,抱著蘇落繼續喊:“我聽四夫人說的,四夫人聽老爺說的,老爺是親身經歷的。”
蘇落一隻手捂著耳朵,還得騰出另外一隻手捂住春好的嘴巴,想想她的話,張初五好像很討穀梁鴻的歡心,自己風寒,她奉命來慰問,自己受傷,她繼續奉命送來金瘡藥,這個女人純樸善良,本來蘇落也很喜歡,主要是自己喜歡她,卻不喜歡穀梁鴻喜歡她。
此想法複雜,還是留給大師兄墨飛白來分析,墨飛白學識淵博,經常口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