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像我一樣一大段一大段地說過話。”若穎抱怨道:“你看咱倆都處兩年多了,你每天就這不溫不火的態度,開會的時候也不說話,你再這樣下去別人該真以為你是啞巴了啊!”
沒錯。若穎和她認識兩年了,她算得上是除了左城之外,第二個讓易清卸下防備真心相處的人。但是,那段年少時期的噩夢,她始終深埋在心底,沒有對任何一個人說過。
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她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做噩夢,也是在那個時候,她徹底地將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裡,不肯和任何人進行交流。
“算啦算啦,跟你說話簡直要氣死人了!我跟你說個正事兒吧!”若穎見她沉默,更加無奈了,只得轉移話題:“我看到華翱最近在辦一個攝影比賽,一等獎獎金有十萬,而且還能直接加入他們公司的宣傳策劃部給他們拍宣傳片呢!你過去試試吧,說不定可以呢!”
若穎已經不是第一次給她推薦比賽讓她參加了。可是,易清始終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這一關。
montage是她的信仰。她記得,他曾經在一本攝影集裡說過一句話:我認為的攝影,不是它得到多少人的肯定、拿多少獎項,而是,我始終將它放在我心底最乾淨的地方,即使扯上利益,也要讓它纖塵不染。
這句話是他在第一次得獎出影集之後,印在影集扉頁上的一句話。這麼多年過去了,易清一直將這句話記在心裡。攝影對於她來說,是信仰,是淨土,不到萬不得已,她絕對不會將它拿出來,當作自己盈利的武器。她的sd卡里存了8t的照片,卻從來沒有拿出來給別人看過。正在思考,她又聽到了若穎的聲音:“哎呀,我知道你又想說我玷汙你的夢想啦,但是沒辦法啊,你看看你現在的情況,這麼缺錢,當然什麼辦法都要試一試了,你說對不對?”
其實若穎說得話很有道理,這些她都明白。想了半天,她才說:“我晚上回去考慮一下吧。”
“哎呀我勸你還是別考慮了,我看它這個主題也挺簡單的啊,就是‘城市’,隨便拍點兒夜景啊車水馬龍啊大概就可以了吧?我覺得我這種菜鳥上去也能拿個三等獎吧?”
工作的時候,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易清把最後一張書籍封面修完之後,恰好到了下班的時間,今晚若穎不回家,過去陪她一起住,於是她們兩個人一起擠地鐵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若穎還在不停地說著關於攝影比賽的事情,易清猛然想起來她下午說過的主題,立馬開啟電腦,將自己f盤裡的各個資料夾開啟,開始尋找符合主題的照片。
很快,她就找到了一組前幾個月在北京郊區的一家破工廠拍的照片,她記得當時是去和工作室的人野炊,路過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有個破爛的工廠,她對這種東西向來很敏感,當時拿著單反在那邊拍了好幾個小時,午飯都沒有吃。
盯著電腦上的照片,她發了將近十分鐘的呆,最後才決定參加比賽。她按照比賽說明上的郵箱地址,將自己的照片傳給了主辦方。然後洗澡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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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陽,我剛剛拍完照片,今天晚上一起出來吃飯吧?”謝盛陽正在翻看影集的時候,收到了季依依發來的簡訊。
他扯扯嘴角,將手邊的影集闔上,然後面無表情地打下三個字:沒時間。
對於季依依這個人,他一向沒什麼耐心。且不說她大小姐性子十足,就單炒衝她的長相和穿衣風格,就明顯不是他的菜。謝盛陽特別不解家裡為什麼非得給他找個這樣的未婚妻。
季依依是個□□的女人,很漂亮,身高一米七三,身材□□好得沒話說,如果不是她走了攝影這條路,說不定當初都能有機會做模特。大部分的男人都喜歡這樣的女人,可是他謝盛陽不是那些“大部分”。
他喜歡的女人,要乾淨,要有全世界最清澈的眼睛,要低調,要簡單,不一定要很漂亮,但一定要讓他找到戀愛的感覺。
想過這些條件之後,他腦袋裡竟然閃過了一張臉,以及那張臉上淡漠無比的表情。
真是奇了怪了,不就是在一起上過六年的學、今天早上又不小心發生了點兒摩擦麼?怎麼她的臉能被他記得這麼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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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過後,他們兩個人有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交集,謝盛陽忙著華翱舉辦攝影比賽的事情,而易清依舊忙於自己的工作,每天在工作室和自己的出租屋兩頭跑著。
就在她以為自己的作品不會進入決賽的時候,卻收到了攝影大賽主辦方發來的簡訊,通知她明天下午三點到華翱三樓的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