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知道的,你是不是偷聽我跟若白講話?”
初原坦然地承認了,“你別覺得他指手畫腳多管閒事,若白沒有任何看輕你的意思,你為什麼要曲解他的話呢?”他像是一個極其耐心的兄長,在安慰兩個賭氣的弟妹,“你到底在生氣什麼?你到底在難過什麼?告訴我婷宜,你在想些什麼。”
婷宜垂著眸不說話。
初原繼續道:“若白安排這場比賽無非是要讓你感受到你和元武道之間的差距,而不是你和百草的差距。”
“那他可以自己來做這件事。”
“若白不會對你出手的。”
婷宜眼神黯了黯,若白從來不會對她出手,就算有時候她撒起潑來,他也從來只防不攻。
但是——若白不明白,初原哥哥也不知道,哪怕是她自己也不甚清楚,她究竟在折騰些什麼。
“那些人……”
方婷宜看著從東側的門口湧進來一堆扛著攝像頭的記者,下意識去看場上的沈檸,不料對方卻側身看向另一邊,那個方向是——若白。
她微長的指甲頂著手心的肌膚,用了幾分力氣,卻覺察不到疼痛。
是若白找來的記者。
他是料定了她一定會輸是嗎?
所以恨不得昭告全天下來報導訊息。
他就這麼看不起她嗎?
“婷宜。”初原扶著她的頭盔,目光與她平視,“比賽的時候要專心,其他事情就別去想。”
婷宜悶著聲音點了點頭,跨步走上賽場。
初原搖了搖頭,他的話,她根本就沒聽進去。
他目光沉沉地去看兄弟的臉色,那樣差,就像是暴風雨前的晦暗。他眉眼一跳,忽然地想,若白是不是還有什麼別的話沒有說出來?
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件事只能祈禱婷宜自己走出她的牛角尖。
若白他,他的心事向來輕易不言於口。
方婷宜已經很久沒有打比賽了,上一次這樣全副武裝地站在賽場上,對面的人還是李恩秀。
“婷宜前輩,請您指教。”百草鄭重地對她鞠躬,再次抬頭的時候,眼睛裡充滿了鬥志,亮閃閃耀眼著光芒。
婷宜握緊了拳頭,擺開攻勢,“來吧。”百草,就讓我看看,你憑什麼讓若白這樣高看,你憑什麼讓他傾注希望,你憑什麼能夠擁有贏過恩秀的能力。
“開始!”
方婷宜看過百草的很多比賽,平日裡的訓練她也一直在旁邊觀看。
不得不說,用感官去感受,和親自上場接觸碰撞,還是有區別的。
有些力量,只有你真正承受的時候才能感受到。
百草一上來就是猛烈的攻擊,招招落到實處,婷宜左右換腿攻防,幾輪下來腿臂被震得發麻。
探水就到此結束,單靠迅猛激烈的腿風,是無法戰勝她的。
婷宜出腿快了速度,單雙腿連踢交錯進行。
她知道百草在練起勢,能夠看穿對手的動作,就像是倒退回放和鏡頭定格慢放一樣,所有的細節都能捕捉到。但這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技能,在元武道上練到一定的境界,與形形□□的人交手過,自然而然能夠注意到他們的起勢規律。
何況,只讓她速度夠快,百草即便是看清了動作,身體也來不及反應。
後旋上踢,得分。
第二橫踢,得分。
下劈上抬,得分。
連續側踢,得分。
元武道不是蠻人的競技,它是踢的藝術,歷來以優雅而瀟灑的腿法風靡世界。百草雖然不再講究蠻力,但是在技巧上,終究因為學習時間不長的原因輸了婷宜一大截。
上半場比賽下來,已經拉開了六分的差距。
當然,這六分裡,有一半功勞得歸功於那些記者。
鏡頭的閃光燈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百草不是婷宜,從來沒有在這樣的環境中比賽過,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也正常。
接下來,就看若白怎麼指導她了。
婷宜在趁著喝水的空檔用餘光往身側看去,若白正開口說著什麼,氣定神閒、一派從容,小姑娘先是皺著眉作聆聽狀,後來嘴角上翹,彎起了明亮的弧度。
看來是找到對付她的辦法了。
婷宜嚥著口腔裡的水,覺著味道苦澀難忍。
若白在教給百草打敗她的方法。
這個事實讓她不自覺將手裡的空瓶子捏了變形,指段間的關節泛著蒼涼的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