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說北方不安全,叮囑她一切小心。若有不便,就回去;二是說墨九九母女間的事情,她不能妄加評論。不過,對於她來說,九兒有實力、有能力就是她的左膀右臂,但即便失去了引以為傲的輕功,九兒還是她的九兒!
簡單幾句,卻似一盞明燈將墨九九混亂的思緒引回正路。墨九九淡然一笑,點燃燭火將書信焚盡,想起依稀還記得聶家的記號,便出了客棧,循著聶家記號找到了聶家弟子。
她透過聶家弟子約了聶夫人於翌日午時至一家酒樓相會。
聶夫人聽了家族子弟的稟報後大喜,翌日巳時便到了指定的酒樓。
墨九九也料她必會早到,早在酒樓雅閣內相候。
聶夫人命隨身護衛於酒樓大堂相候,隻身進入雅閣,見到墨九九便上去拉她的手。
墨九九提起茶壺為她斟茶,不著痕跡地閃開她的碰觸:“我想了許久,卻有些地方不明,不知您,可願解惑?”
“嗯?”聶夫人一愣,溫柔地笑著坐下,“鷲兒,有話就說吧,同娘說話還這麼拿腔捏調的。”
墨九九淡淡一笑:“您可知龍虎山內有狼群?就在當年您放下我的不遠處。”
“啊……那你,鷲兒可曾受傷?”聶夫人沒有正面回答,卻是滿目憂色,緊張地問。
“我若是有事,今日還能坐在此與您說話嗎?”墨九九笑著搖搖頭,歪著頭看向聶夫人,“您當初難道就不曾想過,龍虎山乃深山,難免會有猛獸出沒。我一個小孩子,若真遇上了,又何來生機?”
聶夫人怔住,黛眉一蹙,就似要哭。
墨九九側了□子,慵懶地半趴在桌子上,水汪汪的大眼直視她:“別哭,我幫您回答。”
聶夫人感覺怪異,眼淚倒真掉不下來了,只愣愣地看著墨九九。
單手五指隨意地敲擊著桌子,墨九九如書般緩緩開口:“龍虎山有狼群,您是知道的。可偏偏我那叔祖父並不是見是聶家就救,故而您打探到他要路過龍虎山的訊息後,便將我放到狼群附近,想以此激起它的同情心。而您將我帶到龍虎山之前,就已經下了決定,若是我被治好,就將我尋回;若是叔祖父不肯施救,又或是治不好我的珍疾,那就讓狼群將我這個您的恥辱吃掉,或者……”
“不……不是這樣的!鷲兒,你……你聽娘說啊,不是你想的這樣。”聶夫人越聽越不對勁,激動地打斷她的話。
墨九九挑眉,示意她解釋。
聶夫人含著淚道:“鷲兒,你那叔祖父是不怎麼待見家族之人,疾病不一定會出手醫治,可絕對不會見死不救!再說,娘當時也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你叔祖父縱使治不好你,娘也會尋你回家的!鷲兒,鷲兒,你要相信娘啊!”
“是麼?呵……那你就不曾想過,萬一叔祖父不曾路過龍虎山,我又當如何?”墨九九冷笑,“而且,事實上,我的確沒有見到我那叔祖父呢。”
“這……這……”聶夫人嚅嚅地抖了兩字,卻是答不上話,低頭一瞬,索性道:“鷲兒,你知道的,你爹……那麼多孩子,我……這也是實在沒法啊,若是不將你治好,那娘以後在聶家怎活?但是,你要相信娘,娘真的沒有覺得你是……沒覺得你是恥辱啊!真的……真的沒有……”說著說著,就已熱淚盈眶。
墨九九微微闔目一瞬,復又睜眼道:“我知道,聶家後院向來是暗湧不斷,我理解您。”話鋒一轉,笑容冷漠,“可我雖理解,卻不能接受!因為若換了我,我不會讓權勢迷了心竅,我絕不會用我的孩子去換取我在家族中的地位!孩子有能力,那我高興,若沒有,還是我的孩子!可是……您呢?”
聶夫人被她說得連哭都忘記了,抬眼看向她,卻從她眼中看到悲憫的神色,不禁喃喃道:“鷲兒,你……你……”
“呵……”墨九九見她如此,悽然一笑,從懷裡掏出一枚雕了飛鷹的小銀令放到桌上,“若他日,您有性命之憂時,可派人將此令染血掛於您所在之地的城門某處,我自會現身相救。您……畢竟生了我,還養了我十年。”
聶夫人伸手將那令牌牢牢握住,哭著高聲喚道:“鷲兒……”
“別。自此,世上再無聶鷲,只有墨九九!”墨九九收起滿目痛色,狠下心道:“保重!”起身便欲離去。
“鷲兒,你……你若干乾脆脆地應了娘,同娘回去,多好!你走不掉的啊!”聶夫人眼中終是浮現出一絲真切的心疼。
墨九九猛然回頭,冷冷地掃她一眼,剛想說話,就見雅閣的門被人撞開。
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