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寧晟睿留下繼續商談引流的相關事宜。凌雲故作無聊地一些舉動成功地引起寧晟睿的注意。寧晟睿面上不露聲色,心裡卻暗笑這“賈韶輔”終是年少,少了些穩重。寧晟睿假意關心兩句,聽凌雲坦言無聊;便命人引她出城轉轉。
凌雲就等他發話放人;不過卻拒絕了寧晟睿讓人作陪的好意;準備按照昨日與慕孜染商定的計劃去臨近城探查情況。
寧晟睿見她婉言推拒;倒也不再多言;繼續與慕孜染談正事。就在凌雲客套兩句準備告辭之時;蔣熙照卻突然站起說與她同去。寧晟睿詫異地瞄一眼蔣熙照;欲言又止。蔣熙照暗遞一個眼色給寧晟睿後;便邀凌雲出門。凌雲搞不懂這蔣家狼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心中有許多疑惑想借此解開,便點頭應允了。
慕孜染有些擔憂,故而便說讓凌雲帶他的隨侍擎嚴同去。凌雲早在出寧京之前便命燁遣了自己的人來,本就是有恃無恐。想著慕孜染身邊就擎嚴這麼一個得力護衛,她怎會將擎嚴帶去?當即也拒絕了,隻身與蔣熙照並肩出門。
慕孜染表面看似平靜,實際心中怒氣翻騰不止。莫看他聰明絕頂,可偏偏對自己的感情懵懂不解,自以為這怒氣是因凌雲明知蔣熙照是敵非友還一道同去。與寧晟睿談話間,他狀似無意地瞄向凌、蔣二人的背影,眼中有危險的寒光一閃而逝。
當然,他這番心思,凌雲是完全不知的。她與蔣熙照默然無語,並肩往馬廄走去。
利落地翻身上馬,凌雲對蔣熙照挑眉:“這北方五城,蔣公子比我熟悉。我想去臨近的鹹州看看,不知蔣公子可願作陪?”
“榮幸之至!”蔣熙照笑道,也上了馬,擺出請的手勢。
凌雲上下掃視他一眼,揚鞭策馬往鹹州方向奔去。
蔣熙照伸手撫了下臉頰,那裡還有一道隱約的傷痕,勾唇一笑後縱馬跟上。
出了允定府,凌雲緩下馬速,琢磨著該怎麼問蔣熙照。
蔣熙照不時側目看看凌雲,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笑道:“有話就說。”
面對蔣熙照的時候,凌雲總有一種無力感,這個人她看不透,可偏偏好像自己在他面前像是沒穿衣服一樣,被人看得一清二楚。而她與蔣熙照的關係也很模糊,似乎是敵也是友,但這樣的感覺,她很不喜歡。
凌雲也明白和蔣熙照這種極聰明的人說話,不用繞什麼彎子,當即便說:“賈某應當多謝蔣公子手下留情才是。”
“此話從何說起?”見凌雲挑眉冷笑,蔣熙照伸手揉揉眉心,復又輕揚唇角:“呵呵……蔣某從不曾對少傅大人手下留情。不過,若是凌府五小姐嘛,自然另當別論。”
凌雲霍然勒馬,面色一沉,一雙蘊滿寒光的鳳眼微眯。
蔣熙照坦然與之對視,沒有絲毫不自在。
片刻後,凌雲笑了:“呵呵……蔣熙照,說實話,我很欣賞你!”話鋒一轉,笑容已斂去,“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
“能得凌五小姐‘欣賞’二字,熙照之辛。”蔣熙照看著凌雲笑道,柔和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陰狠,“可惜,自此,世上已無凌五小姐,唯有太子少傅賈韶輔!”
凌雲鳳目幽深,定定地看著他:“蔣熙照,是敵是友?”
聞言,蔣熙照垂下眼瞼,長睫輕顫,一字一頓地說:“於凌五小姐,熙照是友;於少傅大人,是敵!”
凌雲默然垂首,須臾,抬頭抿唇而笑:“呵……各為其主的無奈。期待與你交鋒!”
“熙照亦然!”蔣熙照含笑點頭。
“駕!”手中馬鞭臨空一甩,凌雲縱馬往前方奔去。
蔣熙照拍馬跟上,眼神溫柔地注視著前方那抹紅色身影。
自之前那段對話後,二人便一路默然無語,直到鹹州城內。
對於凌雲為何會到鹹州來,聰明如蔣熙照怎會不明白?但他也不點破,就陪著凌雲在城內、城外瞎轉悠。
鹹州與允定府相距不遠,但想當日來回也是不太可能的。
逛完城外後,二人便打算入城尋一家客棧暫住一宿。
途經一個貨攤,凌雲無意地掃了一眼,就情不自禁地走了過去。
蔣熙照詫異地看她一眼,邁步跟著過去,見她眼神落在一條手工極為粗糙的鏈子上。那是由不知名的黑色細繩編制而成,吊著一顆幽藍的水滴形墜子。
那年輕貨郎堆起笑招呼:“公子人長得俊,眼光更好!這鏈子送給心愛的姑娘最合適了。”
蔣熙照的手比心念還快,已經伸進懷裡摸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