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了,多少男子不是仰脖伸頸地盼著。吟香閣卻半點不急,三個月內火紅的告示在寧京城大街小巷飛舞著,隱約透露出的選拔節目就像一根火線拉扯著男人們的心,那告示上的花魁獎勵也讓其他青樓的頭牌們蠢蠢欲動,更讓一眾青樓東家們忐忑不安。整整三個月,吟香閣真可謂是造足了聲勢也吊足了胃口。
今夜的寧京城空前地熱鬧,吟香閣門前更是人聲鼎沸,五名龜公門口招呼著,吟香閣那三十開外依然風韻猶存的肖媽媽,身著一襲玫紅色紗裙,在門內甜言笑語地張羅著。
上京道附近,青樓不下於三十家,而今夜,這些青樓包括享譽南寧的“第一樓”——顏情樓,都成了吟香閣的陪襯。吟香閣附近各式各樣華貴的馬車川流不息,把本就行人眾多的街道擁堵得水洩不通。街邊,形形色色的民間藝人表演著各自的拿手技藝。吃的、用的、玩的各種商鋪應有盡有,商品琳琅滿目,令人目不暇接,店小二和攤販們笑容可掬,不住地大聲吆喝著希望能在今夜多招攬些出手大方的顧客。
今日吟香閣裡裡外外掛了不少輕薄紅紗,為這寧京盛極一時的溫柔鄉更添一抹豔色。
從酉時到現在的一個多時辰裡,肖媽媽嘴都沒停過,那叫忙得一個氣喘汗流,可那笑意沒有絲毫僵硬,一雙眯縫眼彎得像新月一般,溫柔笑意內又偶顯精光。
一手搖著玫紅團扇,一手捏了一張同色絲絹的肖媽媽剛將兩位公子哥迎進,安排了龜公引到傾心湖邊涼座去,一眼瞧見一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出現在視線裡,忙揚著手絹招呼她到跟前說話:“珍丫頭,你家姑娘起了沒呀?”
小丫頭名喚珍兒,是今日吟香閣四位花魁待選中惜醉姑娘的兩名貼身丫頭之一,見媽媽問來不緊不慢地欠身行了個禮答著:“起倒是起了也洗漱了,不過現在正房裡擺弄酒具。媽媽,您別急啊,姑娘說了這時辰還沒到呢。”
“別急?真正是要氣死媽媽我啊!”肖媽媽手中團扇拿到胸前快速扇了扇,瞄一眼四周又衝珍丫頭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附耳過來,這才壓低嗓子說著:“這還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可別花魁沒選都又醉了,難不成到時候抬著參選啊?去,跟你家姑娘說媽媽我吩咐的,不許再喝了,好好收拾準備!”
“是,媽媽!”珍丫頭應了句轉身快步離開,一邊兒走一邊嘴裡直嘀咕:“嘖嘖,咱家惜醉姑娘,就那名兒都取得貼切,惜醉,惜醉,可不就是隻愛惜那酒……”搖頭晃腦地往後院惜醉居去了。
這花魁的好處可是空前絕後啊,多少姑娘眼巴巴地趕來參選,好在要求高要不恐怕吟香閣的門檻都會被踩爛,就這樣,前日到現在都已經添了十多位姑娘了。這惜醉姑娘小模樣長得嬌憨惹人疼,性子嘛又真切不做作,青樓裡有多少姑娘能這般?肖媽媽行道高深,自是知道恩客們喜歡這樣的姑娘,於是也是有些偏向她的,可這惜醉姑娘是萬事都不放心上,就愛一樣東西——酒!
沒等肖媽媽為這爛泥扶不上牆的惜醉嘆口氣,但聞外面一聲怒斥:“閃一邊兒去!上門便是客,你們媽媽沒教過?”她忙使勁扭動腰肢邁著小碎步子奔出。
一頂華貴的銀絲轎子停在人潮擁擠的吟香閣門前,轎子前後四名護衛打扮的精壯漢子。轎子前方一名管事模樣的少年趾高氣昂地瞪視著吟香閣的龜公們。
龜公們見媽媽出來,忙喚道:“媽媽,他們……”
肖媽媽何等機靈,見這情形心中早已有數,沒搭理自己的夥計,卻移步到轎前揖禮柔聲道:“瀾公子,奴家這廂有禮了。您前來觀禮,真是令吟香閣蓬蓽生輝啊!”
“哪裡,肖媽媽可是老前輩,說這話太抬舉瀾了!”一道富有穿透力的磁性男音從轎內傳出,“此番厚顏前來觀禮,實是瀾借您的光才有這難得的賞美機會呢。喬七。”
之前那名管事模樣的少年聽了自己主子招喚,一步上前躬身掀起轎簾。
吟香閣現在是門庭若市,花魁選拔還沒開始,自方才那聲怒斥聲響起,許多賓客也不急著進去了,門口圍了不少人正等著看好戲。
轎簾掀起,一名銀衣錦服的貴氣少年從轎中瀟灑步出。
周圍頓時爆發出一陣抽氣聲,嘶,好一個俊公子!
貴公子身若玉樹,一襲精錦銀衣隨秋夜晚風輕飄,光潔的臉龐稜角分明,長眉入鬢似柳,幽暗如潭的星眸蘊含著內斂的精明又隱隱透露著冷傲,墨髮隨意一束披散於肩略顯幾分疏狂,腰間還墜了一塊半面紅玉寶佩更添溫雅貴氣。
“嘖嘖!”肖媽媽執扇於瀾公子身前虛晃一下,捏著玫紅手絹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