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漸暗之時，這幾名士兵回來了，卻帶回令人震驚的訊息。素河之所以活物盡絕，是因為素河是數千身中劇毒的北軍士兵的沉屍之處。

就在眾人尚未回神之際，又有士兵來報，在右側三里左右的一片松柏林內發現禮親王的屍體，同樣也是身中劇毒。

這一訊息，再次震驚了季懿軒等人。四精英感覺蹊蹺，簡單商議後，一名精英騎快馬奔回允定府。

一月初七，凌雲接到前方戰報的同時，也接到了寧兮哲召她火速回京的旨意。

☆、第一百七十八章

北方五城打得如此順利；凌雲心中反而隱隱有些不安。酒鬼看出她心意，當即主動提出留下來看著允定府。

凌雲將允定府的事務安排了一下，留下一名精英陪著酒鬼，便帶著另外三名精英返回京都。不知寧兮哲召她回京所為何事；但她知道；定是京都有要事；故而在抵達益都後；便棄馬上船；由水路返京。

待至寅州外水時；凌雲遇到了燁派來傳話之人。

狹小的船艙內；凌雲捏著手中薄薄的一張紙；蹙眉問：“狼使；你可知其中鉅細？”

左側坐了一名紫袍男子，正是之前替凌雲送信給季懿軒的郝世明。他聞言皺眉：“屬下不清楚，不過……”

“不過什麼？”凌雲眸色一冷，沉聲道，“何時起，狼使說話也會吞吞吐吐了？”

“尊主恕罪！”郝世明面色一變，起身抱拳，“屬下聽聞，敖牧使者遞交文書之時，兩位敖牧王女已入駐京都驛館。”

“這麼說來，是敖牧送了王女入京，以聯姻的方式結盟囉？”凌雲稍作思索便道，微眯著眼看向郝世明，“兩王女？”

郝世明點頭答：“是！這兩姐妹，姐姐入宮為妃，妹妹……配與慕三公子為妻。”

凌雲聞言愣住，捏著書信的手不自覺地握成拳：“已成親了？”

“這……”郝世明稍有些猶豫，但見凌雲一眼瞪來，當即點頭，“是，已於一月初二完婚。”

“好，好，好！”凌雲連說三個好，似笑非笑地透過船艙的窗戶，看向遠處。

感覺到凌雲身上隱隱有一股冷意透出，郝世明悄悄打量她一眼，暗暗咬了牙。

靜默半晌後，凌雲回過神來，無力地揮了揮手：“你回益都去吧。”

“是。”郝世明抱拳領命，轉身出了船艙，飛身躍到一直跟著凌雲這艘船的小舟上，調轉船頭返回益都。

凌雲起身走到窗邊，伸手挽起窗簾，愣愣地看著浩瀚的烏江水。從她化名為琴書子在韶州說書起至現在，還不足三月，可好像一切都變了。溫柔的大哥、深情的孜染，最勾動她心絃的二人，如今……就像這烏江之水，盡數流逝。世事難料，說的，怕就是這樣吧？

一月十二，凌雲在淮州外水上岸，改換快馬奔回寧京。

距離東城門尚有十餘丈距離，凌雲抬眸眺望。

一抹冬日暖陽徐徐西沉，高大的城門前，數百士兵分列兩側，嚴陣以待。

心中頓時騰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凌雲微一偏頭，對身後三名精英遞過眼色。三人會意，當即拍馬離去。

就在晃神間，一騎快馬迎面奔來，兩列士兵隨之而動。

“太傅大人，請隨末將入宮面聖！”武茗青反握著金刀，高聲喝道。

凌雲甚為不解，向武茗青投去一個徵詢的眼神，同時開口問道：“武將軍，這是何意？”

“奉皇上之命，護送太傅大人入宮！”武茗青沉聲道，看向凌雲的雙眸中卻隱有憂色。

凌雲往武茗青身後投去一眼，心念一轉，已猜到大概，也不再多言，冷冷一笑，催馬入城。

武茗青揚鞭催馬，與凌雲並肩而行。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地加快了馬速，將一眾士兵甩在身後。

“今日早朝，周勃上奏，暴出你身份！”見士兵們已被甩遠，武茗青才低聲道。

就在方才凌雲已經猜到，如今聽來倒也不吃驚，淡淡地開口：“朝上是何反應？”

“此乃欺君之罪，按律可是要株連九族的！”武茗青皺眉道：“皇上大怒，滿朝譁然。不少大臣上諫，奏請皇上將你斬首示眾，以服天下！”

“以服天下？”凌雲冷哼一聲，稍作思索後，又問：“我爺爺呢？”

武茗青掃一眼身後，低聲疾語：“凌老將軍託我轉告你，待會兒入宮莫要爭辯，也勿須驚慌，他已派人去請神尼前輩。”

聽得身後兵甲聲響，二人扭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