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頭髮長了。”

舒燁一手託下巴，另一隻手指在桌上敲了敲，一雙細長的眼睛緊緊盯在歐陽敏身上。

歐陽敏低頭淡淡地“嗯”了一聲。

“想剪嗎？”舒燁繼續道。

歐陽敏舀粥的動作頓了頓，而後搖頭，“不了，我答應過他，要把頭髮留長。”

兩人心知肚明，這個他是誰。

舒燁眼睛微微一擴，放在桌上的手瞬間收緊，語氣也不善了許多，“歐陽敏，你在這裡已經兩個多月了，難道你就一點感覺都沒有？”

歐陽敏動作緩慢而細緻地繼續喝粥，連頭都沒有抬，“什麼感覺？舒燁，我一開始就和你說過，我不可能會喜歡上你，我甚至是恨你的。”

“恨我？為什麼？”舒燁眉頭皺得極緊。

她從他們見面的第一天，就一直表現得很有敵意，難道是……

他心裡有些恐慌，為那可能的理由。

歐陽敏終於抬頭，清亮澄澈的眸帶著一股直擊人心的力量，重重砸在舒燁的心上，讓他手臂肌肉瞬間一收！

“舒燁，真正的你，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你難道不知道嗎？”

舒燁俊郎的臉一白，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說出口的話甚至帶了些幾不可察的顫音，“歐陽敏，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我指的是這一次之前。”

歐陽敏對於他的奇怪表現有些疑惑，但還是認真回答，“是。”

雖然不是在這一世。

她在心裡加了一句。

她剛一說完，就聽見“嘭”地一聲，舒燁猛地將椅子往後一推，站了起來，動作倉促，臉色卻有些可疑的絕望……

歐陽敏不解地看著他，他卻什麼都沒講便匆匆往外走去，腳步踉蹌，期間甚至撞到門口的一個架子，發出“嘭”的一聲巨響。

歐陽敏收回目光，深吸口氣，努力吃著碗裡的粥。

她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什麼都覺得反胃，但她極力地控制，讓自己不管是動作還是情緒都保持穩定，才沒有在其他人面前吐出來。

回到房間的舒燁背靠在門上，頭微低著。

額頭的碎髮落下，擋住他那雙帶著痛苦的雙眸。

他的手用力握起垂在兩側，看起來非常頹廢。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動了動。

沒有開燈，他就著海上的月光走到書桌後，拉開抽屜，將裡面的一個相框拿了出來。

那上面，一個男人正坐在草坪上，他的背後，海濱別墅在陽光中帶著耀眼的光。

那個男人和舒燁很像，只是人更瘦一些，身上的氣質也陰鬱許多。

不像他，即使身處黑道，大多數時候也是心狠手辣之人，卻還是帶了些陽光的味道。

“你是不是也曾經傷害過她？”舒燁的聲音很淡，帶著壓抑的痛苦，手摸著照片上的男人，低低呢喃著，“哥哥。”

第二天，歐陽敏準時在十一點走出房門。

她早上七八點的時候已經起來吐過一回，但又躺回床上去了。

為了不讓其他人發現，她將自己起床的時間固定在十一點，這樣他們就不會過早地來打攪她。

當她下樓的時候，舒燁已經坐在餐桌旁看報紙，見她下來，抬起頭，“睡得怎麼樣？”

歐陽敏淡淡道，“還好。”

她說完坐下，傭人很快把早餐端上來。

就在這時，舒燁突然開口，“今晚有個酒會，我缺一個女伴，你和我一起去。”

歐陽敏聞言，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