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武接話道:“他從來就是個膽子大的人,從前拿錢去賄賂主考官,得了個秀才功名回來。現在為了錢財,啥做不出來?”
杏兒悄悄在下邊兒踢了關武的腳一下,見他望過來,狠狠瞪他一眼,又朝關文那邊點了點下巴。
要說最難受的。莫過於關文了。
他丟下田土去鎮上走鏢,所賺的錢大頭都拿去供這個弟弟唸書。想著他是家中的讀書人,以後不管做點兒什麼,都能離了土,那也能光宗耀祖了。沒想到這棵小樹苗卻是越長越歪越長越歪,直到現在,已經回不來頭了。
從最開始的失望,到現在的絕望,關文身為長兄。如何不難受。
關武緩緩合上嘴,伸手敲了下自己腦袋。
“大哥,我、我渾說的……”
“你說得沒錯。”關文輕輕地開口說道:“他的確是,從一開始就沒學好。”
說著關文就看向了李欣:“當初我跟你說這個事兒的時候,你罵我糊塗,沒有罵錯。那時候我雖然覺得不妥當。但是隻想著,他有個秀才功名在身,總不是件壞事,沒有想到,一步錯,步步錯,直到現在……”
關文手肘撐在桌上,手扶著腦袋微微低頭說:“如今後悔也晚了……什麼都能從頭來過,命卻不能從頭來過。”
關武抿了抿唇,說:“大哥,我也有錯……”
李欣伸手輕撫了撫關文的背,卻是不知道從何勸起了。
嚴格說來,的確是關文最初就沒有把這根苗子掰正。若是一早發現他心術不正,比如說知道他偷了他們屋裡掛著的那幅畫拿去賣了錢卻隱瞞不報的時候,關文就嚴加看管他,甚至是更早,在關明和關止承父子倆訛下關文走鏢賺來的錢的時候關文就有所察覺,那麼今日說不定就不會有這樣的後果。
李欣深呼吸了兩下,對關文說:“如今問他也不過是徒增煩惱,倒不如不問。要我說,還是去鎮上再探聽探聽事態的進展。”李欣頓了頓道:“我們更應該在意的是,安家小姐如何。”
安家小姐,如今便是沈家的四太太。新婚當日生父猝死,無論如何對她的名聲都有礙。
杏兒看看關武又看看李欣,摸著肚子沉聲道:“我贊同大嫂說的。既然關止承這邊兒已經這樣了,那也沒辦法,改變不了。安家瞞下這件事,那就說明是不想讓人知道的,也從來沒見過自己往刀口上撞的……”
李欣道:“就是這個意思。二弟,還要麻煩你好好看著關止承。”
“學塾,別讓他去了。”關文沉聲開口道:“就說是我的意思。”
關武點點頭,正要說話,四人卻同時聽到門口有一聲響動。
唰地一聲,四人同時朝堂屋門口看,關文隱忍著怒氣沉聲問道:“誰?”
門口照出一個人的影子,隨著影子的移動,那人也站了出來。關文一驚,杏兒已是驚撥出聲道:“姜師傅!”
“抱歉。”姜寒仍舊是那副永遠鎮定的模樣,絲毫不覺得他這是聽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我口渴,出來倒水喝,沒想到聽到了你們的談話。”(未完待續)rq
第四百三十八章 牽一髮
姜寒神情很是自然,竟然一點兒都不詫異於他不小心聽到的這些話的內容。
雖然他到荷花村這邊幫關文做工也有一段日子了,可是除了在上工的時候對顧家漢子們吆五喝六的以外,他極少說話,除非必要,否則一概是冷冰冰地面對眾人。
種種跡象都表明,姜寒不是一個背地裡會嚼舌根子的人,就算是知道了什麼事情,他要麼是漠不關心,絲毫沒有記在心上,要麼就是悶在心裡邊兒,也不會與別人說。
可是這被他聽去的到底是攸關鎮上一戶有些權勢地位的人家的家主之死的內容,他何以仍舊錶現地這般淡定?
關文四人頓時都緊緊地盯住了他,尤其是關武,眼睛不斷地眨著,神情更是驚慌。
若是讓姜寒將關止承與這件事有關係的事情說出去,那麼……
關文心中自然也與關武想到了一處,只不過他到底是更為鎮定些,站起身道:“姜師傅,坐。”
姜寒也不謙讓,徑直走進了堂屋,在關文讓出的地方坐了下去。
“剛才我們說的話……”
“我聽了個七七八八吧。”姜寒平靜地開口說道:“從你們講事情後半段開始聽到的。”
杏兒嚥了咽口水,李欣看向姜寒,沉了沉氣說:“姜師傅……”
“我要是你們,對這件事情,就會跟你們口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