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和關文見勢不妙,忙上前去攔住劉氏。李欣也在後面抱住劉氏的腰。
“說就說!我還怕你一個婦道人家不成!”李厚伯邊往後退邊氣吼道:“二弟!你看你婆娘什麼樣子,你也不管……”
李厚伯一邊罵一邊扭頭去找李厚仲,卻忽然噤聲閉了嘴。
李厚仲此時額頭上青筋暴露,一雙眼睛血紅血紅的,死死盯著李厚伯像是要吃了他一樣,讓一向認為自己二弟人軟好欺的李厚伯都嚇了好大一跳。
“二、二弟……”此時李厚伯還不知道李厚仲為何如此,只能試探地喚了他一聲。李厚仲強制壓住自己的怒火,還算是輕聲地問:“大哥,你剛才,說了啥?”
“說……說了啥?”李厚伯有些呆地反問了一句,“你這兩個娃都野……”話沒說完只聽“砰”地一聲,卻是李厚仲自己掀了面前的桌子,桌面直直朝李厚伯砸去,李厚伯伸手擋了下才避免被砸到頭的噩運。
“老二!”
李厚伯驚怒交加,不可置信地哆嗦著往門口躲,一邊道:“你中了邪不成?竟敢對我動手!”
“你活該!你可是我家欣兒親親的大伯,欣兒她當家的都在這兒,你做長輩的居然還這樣挖我家欣兒的心肝子!”劉氏捶足頓胸地朝李厚仲哀嚎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一直不敢忤逆的大哥啊!你拿他當哥,人家可沒拿你當弟弟!這下他說啥你還真的應啥了不?你要是真的接下造棺材這事兒,我就跟你和離!誰愛當你們老李家的兒媳婦誰當去!一輩子當牛做馬的都得不到著好,臨了臨了還要被人戳著痛處罵!”
李厚伯這才明白過來自己造了口孽,只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總不能不認這筆賬。一時之間他有些懊惱自己的衝動,又有些埋怨兄弟對自己的不留情面,還對自己被弟媳婦指著鼻子罵覺得萬分丟臉,尤其是這兒還有三個小輩在……
張氏從堂屋傳來異動起就抱著山子出來了,只是看屋裡的架勢,她也不敢輕舉妄動。山子有些害怕地摟著她的脖子問:“娘,爺爺打大爺哦……”
張氏掩住他的嘴抱著他回了東屋,讓他看著弟弟,囑咐道:“不許跟人胡說,聽到沒?”
山子似懂非懂,還想問點兒什麼弄明白方才看到的是怎麼一回事,卻見他娘已經出去了。
哦,娘走了,等爹爹回來也可以問哦。山子拍拍掌,目不轉睛地盯著擦了尿後又賴在床上睡熟了的小兜。
張氏先去了西屋看江氏,懷有身孕的江氏嗜睡,現在卻被堂屋裡的動靜吵醒了,怕出什麼事兒倒是沒出去。見張氏端著吃食進來,江氏忙問道:“堂屋啥事兒?我聽著乒乒乓乓的,聲音還老大……”
張氏手指在嘴上比著“噓”了一下,“亂著呢,你既然醒了就在屋裡頭把早飯給用了。”說著小聲道:“還不是為著金絲楠木棺材那事兒?婆母和大伯吵起來了,好像又扯到妹妹身上了。”
“扯到姐姐身上?”江氏皺了皺眉端過碗,“莫不是……”
“我沒聽全,我也是半道上聽來的。婆母還威脅公爹,要是接下這檔子事兒,就跟公爹和離。”
“呀!”
江氏立馬捂住了嘴,不敢相信地確認道:“真的?”
“可不是真的?”張氏朝堂屋那邊望望,“這下我倒覺得公爹肯定不會應下造棺材那事兒了,好像公爹已經和大伯翻臉子了。”
“不會吧!”江氏又是驚呼,“公爹一向對大伯敬重得很,就連對三叔也一直有些遷就,說啥應啥的……公爹能跟大伯翻臉子?”
張氏冷笑道:“二弟妹難道不知道?就算大伯對你大哥,對二弟對三弟這三個侄子打罵,甚至是說婆母的不是,公爹都不會說啥,更不會跟大伯橫起。但只要涉及到妹妹的事情,你大哥,你當家的還有三弟都是豎毛獅子,敏感著呢!公爹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這個女兒,何況還是公爹婆母唯一的女娃,能讓人欺負了去?大伯掀了公爹的老底倒在其次,說妹妹的不是,公爹婆母絕對是忍不了的!平時公爹是隻貓,一旦事情關乎妹妹,他就是隻老虎!敢在老虎身上拔毛,大伯還真是……”
張氏因為劉氏對她親近,投桃報李的,對自己這個婆母也敬重幾分。劉氏一向不怎麼與李厚伯、李厚叔家親近,平時親戚往來走動也是能不去則不去,聽劉氏說得多了,張氏也對這兩家人沒什麼好感。
李欣回來後張氏也頗為喜歡這個妹妹,如今聽大伯出言詆譭妹妹,她如何能好受?
妯娌倆正說著,猛地聽見堂屋方向傳來李厚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