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會兒刁老妖也不急不怒,大大咧咧攤著條腿,手指著自個兒的腿,下巴抬著,口氣挺橫:“我說是你家那狗畜生咬的,那就是你家那狗畜生咬的,你還別跟我犟,不然你讓你家那狗畜生出來讓我看看!”
二黑常不在家裡待著,這也不是不能讓人知道的事。可如今二黑這習性卻成了刁老妖攻擊它的藉口——既然這狗常不在家,你這主人又怎麼能知道不是它在外咬傷了人呢?
瞧著刁老妖得意洋洋的樣子李欣就氣不打一處來,不管是不是二黑咬了他,李欣對他也沒好臉,冷笑一聲也不想跟人客套:“狗咬狗也一嘴毛,我沒見著我們家二黑咬了一撮毛回來,你說它咬了你,沒點兒依據就想訛我的錢——刁老妖,我這手裡的錢可不是那麼好拿的!”
刁老妖隔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李欣這是罵他是狗,正要說話,卻被刁大娘攔住。
“……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人家的狗咬了你。”刁大娘埋怨他說:“也怪你平時扯謊賣白,這會兒說話都沒個人信。”
打眼一看,可不是嗎,五跳等人都戲謔地看著他,眼裡邊兒全是嘲諷。
但對於刁老妖來說,他對這樣的眼神早就免疫了,也一點兒不在乎,瞪了他老孃兩眼,對李欣說:“我說關家嫂子。你這是不認了?”
“笑話,我又沒咬你,我認什麼?”李欣哼了一聲,“你說我家狗咬你。煩勞你別一個人自說自話,也請拿點兒證據出來。你在哪兒被咬,什麼時候被咬。怎麼被咬的,周圍有沒有人看見,為什麼單咬你不咬別人……這些一條條一件件的,你是不是要說個清楚?單就聽你一個人說你被我家狗咬了要我負擔你的藥費診費,那可真抱歉,我沒那麼冤大頭,別人說什麼就認。”
杏兒暗自叫了一聲好。斜眼看刁老妖:“有些人打秋風打慣了,這會兒歪主意打到別人身上去,還以為別人好欺負呢。”
阿妹攙了杏兒到一邊,低聲對杏兒道:“我讓揚兒和小康去石頭地那邊找他們爹過來了。”
杏兒微微點了點頭,心裡更加有了底氣。拉了李欣說:“咱們婦道人家,跟他一流氓也說不清楚。等我們當家的來了再說。”
說著揚聲對刁老妖道:“刁老妖,你也不是真的就要欺負我們女人吧?別忘了猴半仙兒的例子啊。”
刁大娘頓時拉了拉刁老妖,略有些憂心地說:“你好生跟人家說話。”
刁老妖忿忿地甩開刁大娘的拉扯,手指著李欣和杏兒說:“拿你們當家的壓我是吧?”
隨即揚聲朝後邊兒喊:“狗剩!”
“噯刁哥!”
跟在刁老妖身後的小青年頓時站了出來,邋里邋遢吊兒郎當的,學著刁老妖的樣子橫挑著下巴。
“你去關家老屋那邊兒,請一下關叔來。”
另外一個青年頓時不懷好意地笑起來,在一邊兒幫腔說:“這才對嘛。要有個講公道的來斷個清楚才是啊,狗剩,你說是吧?”
“說得沒錯啊狗蛋兒。”名為狗剩的青年咧嘴笑道:“還是咱刁哥英明,英明啊刁哥!”
瞧面前這三人做戲,李欣心裡冷笑連連。
視線飄到刁大娘身上,卻見這位風韻猶存的大娘臉上臊紅。埋怨地看了刁老妖一眼,卻並沒有阻止。
刁大娘年輕的時候就守了寡,雖然這些年不大檢點,私底下姘頭好些個,但是杏兒也說過,刁大娘為人還是不錯的,不像她兒子一樣不講道理,性格也並不太強勢。
也不知道被刁老妖撞破了他娘跟關明的好事兒之後,刁大娘還有沒有跟過別的男人——還是說,刁大娘這表現,是對關明上心了?
狗剩得了刁老妖的話,這會兒已經屁顛兒屁顛兒地往關家老屋那頭去了。刁老妖的意思很明白,李欣和杏兒叫了關文關武回來鎮場子,刁老妖就把他們老子叫過來壓他們。仗著關明跟刁大娘那事兒,刁老妖可說是信心十足地認為李欣最後只能認下這樁事兒來。
暫且不說刁老妖那腿是不是二黑咬的,單就看刁老妖這蠻不講理的樣子,李欣就絕對不會遂了他的意。
“公爹來了可怎麼辦?”杏兒在李欣背後輕聲說:“公爹必然是向著刁老妖說話的。”
“來便來,你覺得他如今說話還有分量?”李欣也輕聲回道:“二弟不說了,他如今何時聽過他爹的話?至於阿文,應該也不會對他爹忍讓太多了。”
杏兒點了點頭,皺了眉頭說:“這刁老妖怎麼突然來這麼一下,平時也沒來惹咱們,今兒倒是找了個讓人無言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