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種。
田恬壓根沒搭理他這個茬兒,信紙團吧團吧就扔廢紙簍裡了,定下心來抓緊時間抄書。早一天還他,就少一分危險,不然兜裡糧票容易不保。
可憐王建軍,眼巴巴的等著盼著迴音,剛開始見到田恬沒反應,還以為是女孩子臉皮薄不好意思當面說。他就旁敲側擊的去問欒月,說了半天欒月還直髮蒙,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大概三四天後吧,田恬把書還他,可把他高興壞了。還以為她也是藉著《哲學手冊》來鴻雁傳書呢,可是書讓他來來回回翻了一百遍,是隻言片語都沒找到。害他都陰謀論了,在考慮書裡會不會有什麼夾層,或者是水淹火烤才能出字跡的機關。
最後他知道,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他也不傻,自然明白田恬是什麼意思。當初還他糧票的時候就說的明明白白了,是他自己不死心,非要再明示一回。
挺大的老爺們兒,按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被喜歡的人拒絕了,這傷心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外掉。
之前就說過這年代的人想法有點奇葩,王建軍哭,大家反倒認為他重情重義,還說要當他堅強的後盾,支援他去勇敢的追求心中的愛人。就沒想過,人家為什麼要拒絕,為什麼會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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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說不管是什麼境遇,照穿越定律來看,田恬這個女主都應該混的風生水起才對。
但是,現在工人、農民、軍人,是最受尊敬的三個職業。之前搞‘三結合’結合的就是這三種人,田家這樣的,就屬於結合不上的,只得靠邊兒站了。田恬好容易才靠上點邊兒,過上幾天消停日子,可不願意再出頭尋什麼不自在了。
但是人一多,就難免會有比較,特別是大學這種人才輩出的地方。表面兒上大家一團和氣,其實心裡都叫著勁呢,誰不想爭個第一,誰不想較個高低。
他們這一屆裡,就有一個像《剿匪記》裡面女主角,鐵梅同志一樣的女同學。
她之前就在當地非常出名,是個主動與傳統觀念決裂的典型代表,還是他們公社有名能幹的‘女鞭手’。
女鞭手說的就是車把式,通俗講就是趕大車的,這活兒從古到今都是男人來做,獨獨她卻打破了這個傳統。她穿著一身洗的褪色的軍裝,揮著辮子,英姿颯爽的趕著馬車,詮釋了這個時代女青年特有的獨特魅力。
而且聽說她的事蹟也非常感人,她們縣裡發洪水,她領導著大家搶險救災,幾個同時受災的縣市,就屬她們那裡傷亡最小。但她的老父母,卻被洪水無情的沖走了,她這樣舍小家顧大家的偉大情操,值得所有人弘揚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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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聽別人說她的時候,田恬就對這種‘幫理不幫親’的神人非常好奇,直到真正見到她的那一刻起。才瞭解到,這人並不是她以為的那種腦殘白蓮花,而是真正幹大事的人。
這年頭的人戰爭剛定饑荒未平,大都是面黃肌瘦營養不良的樣子,長的高的胖的人都不多。偏她體態修長,打老遠兒一看,就鶴立雞群。
聽她舍家為人民的事蹟,腦海中就勾勒出這個人比較死板、教條的形象,但其實並不是。她渾身上下從裡到外,都散發著走在時代最前沿的氣息,順滑的清算頭,合身的西服和微微緊繃的緊身褲。讓本就高挑的她,顯得更加婀娜多姿,再加上她那倆炯炯有神,會說話般的大眼睛,和一口流利的普通話,一躍而成本屆最風雲人物。
田恬是透過別人認識她的,但倆人簡單交流後,田恬就特別喜歡她的性格。不古板,思想超前卻非不切實際,講道義,大是大非拿的準且不拘小節。
但是從抗洪這件事也能看的出,這人心狠,關鍵時刻能做到斷臂保命,這種人做朋友肝膽相照,做敵人絕對能讓你喝上一壺好的。
在給高原的信裡,田恬反覆提到了這楊琴,並說她高瞻遠矚,有想法也有能力。
因為在幾次接觸中,田恬發現楊琴做的建設新國家的暢想,很多的時候,確實和以後的國策不謀而合。成功不是必然,但它卻有跡可循!她交際能力還好,執行能力還強,沒準以後建設國家,真少不了她的添磚加瓦呢。
之前高原就知道,田恬不管是直覺還是想法,也是特別準確的。她這陣子書信,都是反覆在誇這個女人,所以這個叫楊琴的,在他心裡也掛上了號。也虧得他這份細心,讓他以後再遇到楊琴的時候,多留了個心眼兒,這才逃過了一劫。
高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