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開啟門禁,列昂杜蘭德熟悉的臉龐在他眼前出現。列昂年逾五十,頭髮花白,和妹妹相同的鐵灰色眼睛中透出權謀的廣闊。
“好久不見,列昂。出去喝一杯?”
艾德里安張開手臂,掛上罕見的微笑歡迎他曾經的上司和愛侶。列昂回以笑容,迎接他的擁抱。
“棒極了,”列昂環視艾德里安的辦公室,“你很會選地方,艾迪。”
艾德里安裝作滿足地笑了笑,今不比夕,他們之間的親密已經變成了另一種方式。
“好久不見,我去叫法碧安娜,”艾德里安拿起座機聽筒。
“我有話說。”
列昂趕在艾德里安撥號之前,按下話叉。
“我來這裡是為了提醒你一件小事。一件小事,幾句話。作為董事會的成員,我建議你把小小的陰謀心收斂起來。”
艾德里安離開迪拜時,列昂還是個高階主管。不過以他的資歷和能力,進入高層也毫不意外。艾德里安思忖最近的工作,自認沒有犯錯誤。分手之後列昂就沒再和他聯絡,分手本身很平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是自然、理所應當。艾德里安想不到任何理由能讓列昂來到這裡。
“我偶爾也會辦砸,可這種級別的失誤不需要向董事會上報。”
“親愛的艾迪,”列昂的聲音裡充滿遺憾,“你認為我們為什麼分手,我又為什麼把你流放到此呢?”
艾德里安當然記得他是出於什麼原因接近列昂,又因為同樣的原因被打發到蒙蒂西格爾手下。他保持著此時應有的虛偽和沉默。
“薩伊德提交的議案,是我和阿卜杜拉曼一起透過的,”列昂轉過身,打量著牆上的照片。
薩伊德是阿卜杜拉曼哈西姆的第五個入贅女婿,艾德里安的地下金主之一,為加拿大基地提供了主要資金。艾德里安實在沒想到薩伊德會笨到直接和老丈人要錢。但這話由列昂說出來,他並不擔心。
“你想告訴我什麼呢,列昂?”
“你怎麼知道甩錢就好用?”克萊斯特緩緩把車停入停車位。
“他剛到美國,窮得很,”梅申卡掏出鏡子,檢查自己是否需要補妝。
“一塊錢的票子都行,哈哈哈!”
“一塊錢都行哪,住布魯克林的可憐人。”
克萊斯特把車停到停車場,電梯停運,他和梅申卡走樓梯間上到一樓。大廳裡熙熙攘攘坐滿了人。尼科西格爾見他過來,揮手打了個招呼。
“午安,”尼科百無聊賴地說,“電梯停啦。”
“壞了?”梅申卡問。
“迪拜來人了,電梯停用。”
“查我們?”克萊斯特疑惑了。
“不然呢,午休的時候來的,戴維斯上校陪著呢。”
“樓裡不止我們一個機構,產權更不是我們的,沒理由停運電梯。”
“說是沒有許可權啊,你看呢,”尼科倚到梅申卡身邊。
“迪拜什麼人來?”
“說是董事會來查賬的,”尼科掏出煙,放低聲音,“好像有筆大虧空。”
克萊斯特隱約猜到這個虧空指的是什麼,真是個效率的機構,他想著。
“不如我們喝一杯去,女士?乾等著多沒意思。”
梅申卡白了他一眼。克萊斯特看看手錶,現在是下午一點五十分,離規定的上班時間還差十分鐘。他們部門位於四十樓,他要自己處理這件事情。
克萊斯特給了梅申卡一個眼色,她只得忍著噁心挽起尼科的手。
“他們來了多少人?”克萊斯特問。
“一個大佬,幾個跟班,”尼科回答。
“幾個?”
“我沒數。”
真靠不住。
“三個,五個,十幾個?”
“十幾個吧。”
有必要嗎?克萊斯特心存疑惑地從接待臺離開。他回到停車場,取出抓鉤槍進入電梯間,他需要更便捷的方式登樓。
克萊斯特粗估了樓層高度,對準三樓的扶手欄杆開槍。抓鉤纏上欄杆,發出輕微的咬合聲。他緩慢收繩,把加速度控制在身體能負荷的範圍內,適應後加速。
幾個起落之後,他到了四十樓。
“我不希望你掉進自己劈開的深淵,”列昂溫和地說。
“薩伊德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把管理權放給我。列昂,我們之前說得很清楚,我能辦到,”艾德里安料到列昂的勸解大於強制,繼續保持著笑容,“而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