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凌王也未介紹,紛紛暗自揣摩,和親一事,只怕煙霧迷濛,誰也猜不到這個高深莫測的凌王是如何想的。
琥珀酒、碧玉觴、金足樽、翡翠盤,食如畫,應有盡有,彰顯出了北瀛的經濟實力,西郯的使者赴筵者三人,坐在左邊第一席位的男子年已四十,雙眼精睿,正是西郯計程車大夫公孫淮,另外兩位正是西郯的兩位將軍,還有一個席位空著,想來便是夫子的席位,只是美人還未登場。
三位使者紛紛起身介紹,初見凌王之容,驚為天人,世人只道凌王病殘之身,北瀛帝君荒誕中庸。卻不曾想一個被世人遺忘的北瀛,會以震天動地的氣焰成為天下第一強國,此時的公孫淮心中暗罵那些謠言虛傳的人,面前的男子無不散發著傲視天地的強勢,怎會是病殘之身!
北墨凌淡淡頷首,面色孤傲,西郯使者心中雖然不悅,卻不表現出來。
“今日一見凌王,果真是才絕天下,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讓我等汗顏啊。”公孫淮舉杯施禮說道。
北墨凌微抬眉眼。聲音輕的好似一把利劍:“公孫先生以往是低估了北瀛,北瀛以武力為尊,以囊括天下為宏圖,眾人都說我北瀛乃虎狼之國。西郯為何還要入我虎狼之口。就不怕本王將你們都吞了。”
三位使者脊背一顫。只覺面前的男子氣焰雄盛,讓他們喘不過氣,公孫淮最年長。自然是有城府之人,輕笑道:“那是他人懼怕北瀛,所以才說北瀛乃虎狼之國,北瀛囊括蜀國,已與我西郯成為鄰國,西郯崇尚北瀛之雄風,自然想與之修好,北瀛的宏圖自然是天下的宏圖,吞下我西郯對北瀛或許易如反掌,但唇亡齒寒,東郯日益壯大,已經是一隻氣盛的雄師,凌王,何不將西郯養在虎口,一起挖陷狩獵,共同吞下東郯。”
“本王為何要答應你們?”北墨凌淡淡抿著烈酒,眼眸深寒。
甄月眉心輕蹙,這公孫淮敢帶人來聯盟,也算是有膽識之人,她不經意間端起青銅酒杯抿上一口,只覺咽喉火辣辣的疼,倏地,一雙凌厲的目光掃射而來。
甄月抬眸望去,便見北墨凌利眼望來,裡面充滿警告,她皺了皺眉,緩緩放下手中烈酒。
只見北宮君悠哉的看著殿下的緊張氣氛,一口一顆水晶葡萄,挑著桃花眼嘴角含笑,而大殿的百官紛紛小聲議論,不敢太過張揚。
公孫淮笑著說道:“北瀛地處萬火原,氣候嚴酷,一半的時間都是寒冬,百姓農耕落後,資源短缺,蜀國一戰,消耗不少儲備,人力、財力、物力都受到了損耗,故此北瀛要休養生息,調整鞏固,再將戰線引導南邊,只怕會影響根基,讓蜀國死灰復燃,我西郯地處西南,資源豐富,糧草充足,只要北瀛肯予以我們協助,一起拿下東郯,西郯每年進貢糧草十萬旦,珍寶無數,不出三年,北瀛必定國富民強。”
百官們一聽,瞬間激動,糧草十萬旦!簡直是北瀛小半年的收成。
甄月心口一驚,眼中一抹殺氣,看來西郯是完全豁出去了,簡直是把自己百姓的糧食都搜刮到了北瀛!
北墨凌淡漠一笑,目光凌厲道:“公孫淮是將我北瀛摸的一清二楚了,本王向來就喜歡出人意料,反其道而行。”
公孫淮面色一白,這個凌王簡直是狂妄,這麼誘惑的條件他竟然絲毫不為所動,還反其道而行?簡直是莫大的欺辱,但公孫淮壓下心中的憤怒,隱晦的笑起來,語氣和潤說道:“凌王殺伐決斷,凌厲果敢,西郯聯盟的好意會一直為凌王準備著,凌王什麼時候想起我西郯了,西郯必定殫精竭慮的為凌王分憂。”
公孫淮拍著手,朗聲道:“今日西郯前來,友誼為主,不管成與不成,都是鄰國好友,宣文帝敬重凌王乃天下第一強霸之主,特地奉上西郯美人——夫子。”
掌聲一落,鐘鼓悅耳,綵帶飛揚,曲蕩人心魄的簫聲輕揚而起,舞姬縈繞,從清池水道上蓮步而來,四個紅衣舞姬將一個綵衣飄逸的女子簇擁在中間,只見女子水袖遮面,嫋娜腰肢,盡顯曼妙。
霎時如蓮花盛開,女子甩袖而舞,姿容盡現眼前。
樂聲輕繞於耳畔,女子青絲墨染,霓裳飄逸,若仙若靈,仿如仙境走來,美的不食人間煙火,美到極致,肌若凝脂氣若幽蘭,嬌媚無骨入豔三分,一人便演繹出萬種風情,女子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玉袖生風,出塵如仙,恍若仙子下凡,令人不敢逼視。
只聽乓的一聲,一位大臣手中的酒杯落在白玉地面,發出清脆之聲,隨之又是接連幾聲乓乓,眾百官都看直了眼,連手中酒杯落地都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