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心頭一震,道:“原來你果然是給雲舞陽的女兒迷上了,哼哼,給仇人的女兒迷上了!”陳玄機勃然怒道:“你把我的素素看作什麼人了呀,上官天野呀上官天野,我原來還是把你看錯了!”上官天野道:“怎麼?”陳玄機道:“我看你對韻蘭姐姐的一片痴情,一片苦心,我只道你是一個懂得用情的男子,原來你竟不解情為何物?”上官天野喃喃地說:“情為何物?情為何物?”
眼光一瞥,只見陳玄機神光煥發,帶著一種異樣的激情滔滔不絕的說道:“情為何物?那就是把她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要,更不要說計較什麼成敗榮辱了!那是以心換心,在形骸上是兩個人,其實是一個人!任教地裂山崩,風雲變色,這摯愛真情總不能為外物所移!”上官天野一片迷茫,心中說道:“呀,難道我對韻蘭不是這樣?”
只聽得陳玄機道:“我打從見素素的第一眼起,我就把自己的心交給她了!我從來沒有見過世界上有這樣純潔無邪的少女,有這樣肯為別人忘了自己的少女,我把她尊敬得如同對我的母親,只要我在這世上活著一天,我就不許別人對她有半句褻瀆的話。哼,你怎能叫我舍了她另愛別人?”
上官天野喃喃說道:“難道她竟然勝似韻蘭?”陳玄機縱聲大笑道:“好啊,你總算懂得一些了,每個人眼中的情人都是世上最完美的女神,我愛素素就像你愛韻蘭一樣,你懂得了吧?”
上官天野呆了一呆,忽地擲鉤於地,一把抱著陳玄機痛哭起來,陳玄機想不到這粗豪的漢子竟哭得這樣傷心,然而在愛情中的男子心念相通,轉瞬之間,不待細思,他已懂得上官天野這一把傷心之淚是因何而至,他緊握上官天野雙手,像對待親兄弟一樣柔聲說道:“如果素素歡喜了第二人,我也會像你這樣做的。不過,素素她也真心的歡喜我,那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拆開了。天野,你不必為韻蘭難過,這世界上沒有人愛她更勝於你,古語有云,精誠所至,金石為開,韻蘭總有一天會給你感動的,她和你結合,對你們兩人都是終生的幸福。你不必動什麼傻念頭了。好兄弟,聽我的話,你自己去找她吧!”
上官天野眼淚漸收,但仍是一片迷茫,喃喃說道:“呀,你不知道韻蘭的心意,她一片真情向的是你。這叫我怎麼辦呢?呀,我不願拆散你們的神仙眷屬,我又不願叫韻蘭姐姐傷心。”
就在這時,忽地聽得有人冷笑說道:“你這兩個傻小子哭些什麼?”
兩人嚇了一跳,霍地分開,上官天野道:“我哭我的,與你何干!”抬頭一看,只見這人大約五十左右年紀,身材魁偉,鷹鼻深目,炯炯有神,好像以前曾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方自一怔,那人哈哈笑道:“原來你是武當派新任的掌門人上官天野,年紀輕輕榮任掌門,還不稱心如意麼?”
上官天野道:“你是什麼人?我做不做掌門,你管不著!”那人笑道:“哈,原來是這樣,想必是智圓長老要把你的掌門位子奪過來給他的徒弟。你不必心煩,我與你師父頗有交情,我給你撐腰便是。只要你也幫忙我一件事情。”
上宮天野極不耐煩,正待發作,只見那人哈哈一笑,指著陳玄機說道:“你把這小子的身份來歷說與我聽,他是不是奉了周公密之命去找雲舞陽的那個陳玄機?你可知道他和雲舞陽說了些什麼?還有一個人叫做石天鐸的是否也曾來找過雲舞陽?我知道你到雲舞陽家中求索劍譜,這兩日你定然住在雲家,見了些什麼?聽了些什麼?快快說與我聽!”
陳玄機這時早已看清了來人的面目,凜然一驚,此人非他,正是那晚曾與雲舞陽一同回來,央求雲舞陽替他翦除張士誠舊部的那個錦衣衛總指揮羅金峰,心中想道:“他那晚下山的時候,正巧就是石天鐸與七修道人等相繼上山之時,想必是他發現了石天鐸的蹤跡,當時不敢出面,過後一想,又怕他與雲舞陽有什勾結,所以折回來探聽訊息。但我是一個初出江湖的無名小卒,他又怎知道我的名字?陳玄機這一猜猜到了一半,只有一半猜不到的是,他自己也被其他的大內高手暗暗跟蹤。
原來朱元璋對張士誠的舊部最為忌憚,除了派出羅金峰招降雲舞陽之外,另外還派有人明查暗探,那周公密乃是張士誠在江南舊部的首領,他的家中,便有串通朝廷的人臥底,陳玄機奉命出發之後,這風聲便洩露出來,幸而他騎的乃是寶馬,又早走了兩天,這才不至於給朱元璋派來的另外三個大內高手追上。羅金峰就是在下山之後,在山口碰到那三個同伴,得知了陳玄機的訊息的。所以他這次回來,第一件是要探聽石天鐸上山之事,第二件便要捉拿陳玄機來拷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