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想想也是,也同意:“你覺得可以嗎?”
陳露忽然惡狠狠的看向嚴哲,王志文也覺得不可思議。
晚上,嚴哲在花園裡獨自喝著一壺清茶。
“坐下嚐嚐,印度的阿薩姆紅茶,感覺不錯。”看王志文過來,他主動拿出一個杯子並親自上倒上。
王志文沒心情和他談這個,他坐到對面。
“你怎麼能把她往火坑裡推!”王志文迫不及待的問。
嚴哲拿起面前的杯子,相比王志文的火上房他倒顯得安然若素。
“不把她弄了,對你就是個威脅。”嚴哲喝了一小口。
“我不管這個,你去跟湯姆說改變主意了,就說是為了儲存實力。”王志文極不情願。
嚴哲放下杯子,玻璃的杯子發出清脆的聲響:“你覺得他是個任人擺佈的人還是個小孩兒?”
王志文知道這也不大可能:“那怎麼辦?就這麼讓她去就是送死。”
“那是她的事兒,我只管你,你現在的位置要比她重要的多,湯姆說了,可以拿她那樣的十條命換你這次任務的成功,而且,你的死活他也不管。”
王志文不再衝動了,他坐下,無奈的笑了幾下,感覺很悲涼:“這就是我們的價值,只看結果,不管中間的代價。”
“都一樣。”嚴哲坦然的說。
“你應該學會適應,如果在軍隊你可以站出來不讓你的戰友為你送死,那你是條漢子,甚至還是個英雄;可現在你是個匪徒,在這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心狠手辣才能活下去,你這種做法只會換來譏笑。”
王志文輕嘆一口氣,他攤開雙手,對嚴哲說:“殺了我吧,反正我是被你拖下水的,打死我,我知道你有槍。”
嚴哲給茶壺裡又添了一壺水,漂亮的顏色在透明的茶具裡顯得格外誘人。他搖搖頭,繼續品嚐自己的作品。
“那于晴照樣死。”嚴哲看他一眼。
“你們就是抓著我這點。”王志文猛的將身子靠前。
嚴哲覺得面前這個人是屢教不改了:“我再糾正你一遍,想讓自己活著,就得心狠手辣。”
王志文站起身,看得出他的嘴唇在氣的發抖,旋即甩身而去。
剛走出後花園不久,王志文就看見兩個保鏢在不遠處站著,他不想過去,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謝謝你。”由於心裡的事情,王志文竟然沒發現坐在石凳上的陳露。
她披著一條靛藍色的披肩,長長的頭髮隨意的垂在主人臉兩旁,她換了一身裙子,這讓她看起來更像是哪個地方的貴小姐,但她的眼神冰冷的讓人不敢靠近。
王志文打量了她一下,然後說:“咱們早晚都一樣。”
陳露站起來,攏攏披肩:“你的心太軟,太有掛念。這個行業,必須沒心沒肺,你想活著,就得踩著別人的屍體過,你想好過,就得能下得去狠手,將你認為有威脅的人斬草除根。”
“你沒有體會過為了兄弟或姐妹赴湯蹈火的滋味,你也沒體會過把命交給別人安心的感覺。所以你沒有感情,也沒人情。”王志文惋惜的說。
“我想有那個機會,可我從沒有這個權利。”陳露好像真沒了感情。
王志文扭頭看著別的地方:“你當初有機會留在特戰隊,你放棄了,你有不止一次的機會留在軍隊,你也放棄了,你還有無數次洗手的機會,你都放棄了,走到今天你迫不得已了,你就說自己沒權利。”陳露讓他感覺無理。
陳露搖搖頭:“有人告訴我,我爸爸當年被特種兵打死,而那個特種兵正是來自雷震霆的特種部隊;後來我在偶然的機會得知,我爸爸其實是被自己人處死的,因為他當時暴露了,其他人害怕牽扯上關係就把他弄死,我要報這個仇,如果沒有他們,我就不會有今天。”她的眼神透著兇狠。
“冤冤相報何時了,你完全可以放下這些。”
“王志文,你沒過過那種生活,從小就被左右著!”陳露情緒有些激動。
看到陳露這個樣子,王志文想說什麼也只得作罷,他原先討厭甚至恨著這個人,可今天他知道原來她也是一個很悲慘的人。
“我想去接受,可一次次你們都把他們奪走,高建叔叔,劉經理,或者我從來沒看得起的陸浩洋,雖然他們也會傷害我,但他們至少還把我當人看,現在,和我死裡逃生來的兄弟快都被他們弄死了。我除了殺人還能做什麼!”陳露的淚水湧了出來,如果有那個勇氣,她早就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