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師一看他的眼神,心裡更是定了,相信自己並未弄錯主子的意思。他大步上前,在謝童的面前站好擺了個門戶道:“謝公子,說起來你也是和我們家公子平起平坐的人物。施某人今天卻看不起你了!”
謝童看著施武師成竹在胸的樣子,微微和葉羽交換一下眼神,俱是一片茫然。
只聽他繼續道:“謝公子,你挑人的眼光太差。看看你身邊這個龜孫子的熊樣,我看他人中甚短不是長壽之相,眉毛長得也不是地方,看起來極是晦氣,一張臉說黑不黑,說白不白,眼睛裡頭還透著淫邪,一看起來就不是善類。尤其是他腰間還帶一把破劍,謝公子可知道朝廷嚴令百姓不得攜帶兵器?以我之見此人滿臉凶氣,不是淫賊就是盜賊。謝公子挑了這個人陪伴,施某實在不以為然!”
謝童端著茶盞,不知所措的看著他黝黑的臉膛上一付義正辭嚴的樣子。
那武師看著說暈了謝童,以為自己言辭犀利折服了她,心裡大喜。於是趁熱打鐵,唾沫橫飛地說道:“公子身份矜貴,不是尋常人。開封城裡的事情施某知道的恐怕比公子多些,那些操皮肉營生的兔兒相公不知有多少為不良所騙啊,到頭來人財兩失,好生悲慘,好生悲慘……”
施武師?#91;欷良久,才揚眉斷然道:“公子這樣的尊貴人物怎能隨意擇人?以施某人看來,我開封城裡只有一人配得上公子!”
謝童眨眨眼睛,呆呆地看了他許久,低聲問道:“那是何方高人?”
施武師心花怒放,心想自己終於為公子立下大功,豪笑幾聲,得意洋洋地向自己公子方向飛了個眼色:“時至今日,謝公子難道還看不出來麼?”
話音未落,一隻醋碟子砸在施武師的腦袋上,好在他外門護體神功不錯,毫髮無傷。他身後的呂鶴延一張臉卻漲的透紫,謝童看著施武師那副驚恐的樣子,再也忍不住,一口茶水直噴到他臉上去了,掩著嘴差點兒笑到椅子下面去。
周圍的武師面面相覷,一片惶恐。呂鶴延羞怒之下,恨不得一陣亂拳狠揍自己手下這個活寶。可是看見謝童笑得燦爛,好歹忍住了。他整一整面容,冷冷地坐下,對謝童溫言道:“小謝,我呂鶴延一生對人,從不低聲下氣,只有對你卻是不同。我們開封呂、謝、楊、燕四家,楊家和燕家的兩位都處處排擠你,只有我,不但小心維護於你,而且你有什麼心意我也從來不敢違背。我知道你謝家家大勢大,我呂家卻也不在你們謝家之下,論家勢相當,在這開封有幾人能勝得過你我?呂某也是自幼飽讀詩書,論文采武功,楊燕兩家的蠢才又怎麼比得上我?拋開這些,單單我這些年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明白麼?難道這個莽夫有什麼地方可以勝得過我?為何我在你眼中卻恍若無物一般呢?”
第50節:第十一章 公子多情(2)
葉羽心裡一跳,明白了自己方才為什麼覺得呂鶴延的眼神奇怪,原來他看謝童的眼睛裡竟然滿是傾慕的神色。謝童低頭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自己桌上的茶杯。良久,她忽然抬起頭來道:“原來呂公子早已經看出來了!”
呂鶴延輕輕點頭道:“小謝,你瞞得過別人又怎麼瞞得過我?”
葉羽這才知道呂鶴延早已經看出謝童是個女子,聽著他深情款款的語調,葉羽胃裡一陣翻江倒海。
謝童不回答,卻拔下了自己頭上的銀簪,一頭長髮垂落下來。她從懷裡掏出一隻精緻的銀梳,將頭髮梳理起來,先是堆起雲髻,又理出兩束結成辮子,環作雙鬟,而後把一枚九尾鳳凰銀釵插在一頭烏髮裡。她兀自梳理著兩條長鬢,冷冷地對呂鶴延道:“呂公子,謝童本是女子,這沒什麼不可見人的,我謝童是男是女卻與呂公子無關!請呂公子自重身份少來糾纏,謝童感恩不盡。可是如果呂公子手腳再放肆,只要碰到我一根指頭,不要怪我不顧這些年的交情!”
她說完這番話,周遭一片寂靜。呂鶴延和眾武師都看著她呆住了,只片刻,清俊的書生變作清豔的女子。一時間,謝童容光照人,不二齋的二樓上好像亮了起來。
“小……小謝!你……你竟然這等薄情麼?”呂鶴延滿臉蒼白,嘴唇不住地哆嗦。
“請呂公子嘴上尊重些,你我各自清白,本無情可薄!”謝童看葉羽在一邊好奇的瞪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頓時羞紅了臉。
“小謝……你!”呂鶴延傷痛得無以復加。
“呂公子,快過午了,早些回府吧。”葉羽無可奈何地說道,“此事不可強求……”
呂鶴延聽了他這麼說,勃然大怒,手指猛地指著葉羽喝道:“狗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