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窩深陷。
凌煞最得意的便是右手劍法,自他做殺手以來一刀斃命,從未失過手。哪想在醫骨失去了右手,自醒來後凌煞就十分沉寂,眼裡醞釀出仇恨的色彩,那刻骨的仇恨讓人心驚。
凌煞並不怪夏琳琅,他將所有的恨意都聚集在了醫骨白月身上,然而幾次闖入神魔之地,都是滿身傷痕地回來,明明知道仇人在哪裡,卻無法復仇,這樣的折磨讓他漸漸沉寂了下來。
凌煞感受到皇甫玦的目光,看了過來,動了動唇,最終道:“……給她吧。”
凌煞的聲音嘶啞,眼裡帶著絕望。皇甫玦頓了頓,往身後招了招手,有暗影倏爾跪在他的身前,雙手裡呈上來的正是夏琳琅渴求的東西。夏琳琅見此,一把放開了抓著皇甫玦的手,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將黑衣人手裡的東西搶了過來,哆嗦著拔。出瓶塞將裡面的粉末倒在手中,雙手湊近鼻尖深嗅一口,臉上露出極為滿足的、愉悅享受的色彩來。
“好舒服……”夏琳琅閉著眼,語氣飄忽地說道。
凌煞沉默地走上前,安撫地摸了摸夏琳琅的側臉,夏琳琅此時並未發怒,而是順勢蹭了蹭凌煞的手,將手裡的東西舉起來,看著凌煞道:“阿凌,你也試試好不好?”
哪怕是現在的面目全非的夏琳琅,凌煞也不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他點了點頭,湊近夏琳琅,就著她的手深深將白色粉末吸進了鼻子。早已嘗試過這種東西的厲害,骨子裡如同被螞蟻嗜咬的癢痛瞬間全都平息了下來,腦裡舒服極了,飄飄欲仙。
在這種縹緲虛無感中,凌煞似乎再次看見了初次見面的夏琳琅,那時她一襲粉色裙子,將滿身是血的他藏在了床底躲過官兵的追捕,後來親自動手為他包紮傷口。他活了這麼久,還是頭次有人對他這麼好,那時凌煞就做了決定,一輩子對夏琳琅好。哪怕後來圍在夏琳琅身邊的男人越來越多,可只要琳琅喜歡,他也就沉默地站在她的身後支援她。
“……琳琅……”閉著眼的凌煞露出了恍然若夢的神色,他抱緊了身邊的夏琳琅,夏琳琅並未拒絕,兩人很快撕扯著衣服,摟作了一團。
“看住他們。”
皇甫玦不再看這糾纏的一男一女,淡淡吩咐了暗衛一句就轉身離開了。
他們五人,現今只剩凌煞還陪在夏琳琅身邊,他也不過是為這兩人提供住所,看著這兩人煎熬而已。阿玄悄無聲息消失在了在神魔之地,恐怕是死在了燕清湫手裡。
想到那個面目妖嬈的危險男人,皇甫玦心下卻湧現出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有戒備也有羨慕,師姐並未排斥這個男人的接近,光這一點就足夠讓他嫉恨的了。
楚景之作為盟主么子,早已被盟主強制帶了回去,可臨走前他已經陪著疼痛難忍的夏琳琅一起嘗試了白色粉末,盟主僕從帶走他時,他面色青黑,雙目無神,這個自小富貴長大的富家公子受不了痛苦,恐怕日後想要戒掉就難了。
白色粉末並不是什麼好東西,是從一種名為罌。粟的花中提取出來的。皇甫玦知道這種東西也是從醫骨裡學到的,這種粉末有良好的鎮痛的效果,卻容易上癮。
當初夏琳琅痛的滿地打滾,連別人碰觸一下都不能時,凌煞和楚景之見不得夏琳琅受苦,到處想法子幫她,最後求到了他這裡。他學過幾年時間醫術,雖然時間尚短,但是他學的並不是正統的醫術,多是劍走偏鋒卻行之有效的法子。他將罌。粟中提取的粉末拿出來時,楚景之咬牙給夏琳琅服了。
——後來甚至被夏琳琅誘哄著自己也服用了起來。
皇甫玦神色微微怔愣,而後將懷中的小瓷瓶拿了出來,指尖摩挲了片刻又放回了懷裡。這罌。粟粉末對於他來說也是一種誘惑,只要服了它似乎就可以擺脫世間煩惱。夏琳琅初次服用之後痛苦減緩了許多,剛開始勉強還能抑制住慾望,只是後來似乎上了癮,每日裡哭鬧著乞求他,為了這種粉末,連自己的尊嚴都拋棄了。
每次看著她痛哭流涕的哭求,皇甫玦都深深的疑惑,為什麼會覺得像呢?明明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夏琳琅溫柔似水,那雙眼睛注視著他時,裡面總是滿滿當當的全是他的身影,全身全意被對待的感覺讓他無法拒絕。而另一個人,似乎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他記憶裡最深刻的那一幕便是那個人一身白衣,目光冷淡地看著他被逝魔花吞掉而無動於衷的表情。
這表情讓他又痛又恨,卻又入了魔般的著迷。
他鬼迷心竅地帶著他們闖入神魔之地,是為了請求無妄救夏琳琅一命,然而埋藏在內心深處的,卻是皇甫玦極力否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