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語氣認真,還以為壬則熙會追問原因。卻見對方極為放心,全力支援女兒的模樣。不由得勾了勾唇:“解除婚約後,我想四處走走。”
“四處走走?”壬則熙皺了皺眉,片刻眉目舒展地說:“整日裡待在家裡的確煩悶,四處走走也好。”女兒害羞怯懦的性子已經在慢慢改善,說不準出去走走變化會更大。
就解除婚約以及安全問題,父女倆又說了好一會兒。在白月再三的保證下,壬則熙才答應暫時不主動插手解除婚約這件事,只等她的訊息。
兩人談話到了末尾,聘來的阿姨突然走了進來。和兩人打了招呼後,就有些糾結地看著白月:“蔣少爺一直守在門口,也不知守了多久,不過我想他應該是來找大小姐您的。”
要不是正準備出門,她也沒發現站在門口的蔣少爺。不過方才她已經將這個訊息告訴了還在樓下的夫人乃至二小姐壬合合,夫人過去問了幾句,但對方毫不搭理。面色尷尬地回來發了一通脾氣,二小姐倒是垂著頭沒什麼反應。
所以她直接找了過來,找到了白月。
“我知道了。”白月點了點頭,復又回頭看了壬則熙一眼:“爸爸放心,這件事我能自己解決。”
壬則熙嗯了一聲:“就算解決不了,還有我在呢。”
替女兒解決困難,本來就是身為父親該做的事情。
“那我先出去了。”白月說了一聲,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遠遠的還沒到,就見門口位置的確站了人。此時鐵門已經開啟了,那人卻垂頭站在門口沒有進來。
直到白月走近,那人都沒聽到聲音似的。身子僵直在那裡,一動不動。
“你怎麼過來了?”白月輕聲問道。
聽到她的聲音,蔣召臣的身子猛地一震,倏爾抬起頭來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見到的確是自己想象中的人,而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時,他身子微微晃了晃。抬起僵硬的胳膊,將一個東西遞了過來。
蔣召臣現在的模樣嚇了白月一跳,還是昨日裡的裝扮,但臉色憔悴嘴唇蒼白,眼下一片青黑。剛過了一夜而已,他下巴處就長出了青黑的胡茬,眼底也全是紅血絲,看起來很是狼狽。
白月抿了抿唇,看他抬起來的拳頭,遲疑片刻伸出手放在他的拳頭下。而後蔣召臣張開拳頭,白月便感覺有什麼東西落在了她的手心。收回手一看,發現是一條細細的鉑金手鍊。
正是她昨日說的,丟了的那條。大概是被握了很長時間,鏈子帶著對方的體溫,微微發熱。
目光復雜地看了眼手中的鏈子,白月垂了垂眼。片刻後輕聲嘆了口氣,抬眸看向蔣召臣:“是我的手鍊,謝謝你幫我找回來。”
自從她出現後,蔣召臣的目光一直直勾勾地盯著她。現下聽了感謝的話語,下意識就咧了咧嘴:“……不用謝。”
聲音沙啞,像是許久都沒開口過,唇瓣上都微微開裂了。
白月當著他的面將手鍊帶在手上,繼而道:“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了,你就回去吧。”她頓了頓:“你現在的模樣看起來不太好。”
若是前半句後蔣召臣眼神暗了下去,後半句卻讓他重新燃起了點滴希望。他定定地看著白月,眼底彷彿有星光閃爍:“你在關心我?”
這樣的表現,似乎將白月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語氣重一點兒他眼底的微弱星光就會徹底熄滅似的。
“你如果在這裡出事了,蔣家會怪責於壬家。”
轉過身撂下一句話,白月還沒走出多遠,就聽得身後‘噗通’的落地聲。她回頭看了一眼,便見蔣召臣眉頭緊皺、面色極為痛苦的半張側臉,人已經面朝下暈倒了在了地上。
……
蔣召臣醒過來時周圍一片白色,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氣味兒。他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只覺得整個腦袋要裂成兩半似的,呼吸中也帶著灼人的熱氣,顯然發了高燒。
意識到自己在醫院時,他立時側頭看向病房其他位置。卻見病房內空蕩蕩的,什麼人都沒有。
昏迷前的情形還浮現在他的腦海中,那雙冷靜的眸子讓蔣召臣一個激靈、猛地坐起身來。因為起的太急,腦子中晃盪了一下,差點兒重新跌倒在床上。
他伸手按了按腦袋,感覺到手上牽扯的力度,順著看過去便見一旁的輸液瓶。面無表情地扯掉針頭,蔣召臣臉上帶著不正常的潮紅,翻身下了床就往外走。
腳步輕飄飄的,一腳深一腳淺如同踩在雲端上一樣。一整晚沒有進食找到手鍊後就守在了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