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驚呼,不知是手上的冰涼害她打個冷顫,還是那囂張的手掌讓她從心底湧起的情動惹了哆嗦。
心尖一軟,連眼都沒睜圓就又半闔了下去,故意嬌嗲的威脅道:“死小子,你就逗吧,待會別指望我給你滅火。”
不想,鳳朝歌卻極其厚顏無恥的在她耳邊吹著熱氣,醇厚的嗓音裡都帶著笑,挑/逗道:“那要是愛妃先起火呢?”
“……”
唐寧想說不可能,但可惜,她一舉一動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見她挑起眉眼,他笑得妖孽,手下也突然開始捏揉。
唐寧暗呼,完了,怎麼就忘了自己還在他手裡呢。不得不繳械投降,用無辜的小眼神望著他。
得到愛妃討好求饒的眼神,鳳朝歌心情飛揚,又是朗朗大笑。
這本是緊張至極的逃亡之路,在他們的歡聲笑鬧中竟顯得無比的愜意和輕鬆,也使得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人馬減了幾分凝重。
……
一路前行,昭皇一行人來到望龍山腳下的密林休整,等待龍羽落湮的匯合。
唐寧望著眼前黑漆漆的樹林,連個鳥叫蟲鳴都沒有,靜謐的陰沉沉,叫人直打心裡冒冷氣。
她向身邊的鳳朝歌問道:“這裡離昭國還有多遠?”
鳳朝歌遙指前路,解說道:“不遠,過了這座山就是!”
“這麼近!那我們為什麼不過去等呢?”
唐寧詫異了,既然都到了邊境為什麼還留在這裡。
鳳朝歌玩味道:“既然來了,不給南司皇送點禮,豈不顯得咱們太小氣。”
有仇不報非君子【1】
這痞氣的話音兒竟給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唐寧瞧著他嘴角那抹似笑非笑,豁然明白,這小子跟她一樣,有仇不報非君子,吃啥都不能吃虧。
南司皇既然敢暗算他,就得接受他的報復。
不過,只要他安好,別的事唐寧才不關心,她懶洋洋的依在他的懷裡,閉上眼睛休憩。
這一覺唐寧睡得很安穩,直到那些哭天搶地的哀嚎聲實在掩不住鑽進她的耳中,她才醒來。
她懶懶的動了動身子,才發現朝外的耳朵正被一隻溫暖的手捂得嚴實。
她會心一笑,伸手揭開那隻手,掀開眼朝外張望。
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高處,俯瞰下望,山道上火光沖天,喊殺震動天地。
那手拿開的瞬間,可不得了了,一股震天的喊殺聲跟火箭炮似的猛然貫穿耳鼓,震得人嗡嗡耳鳴。
唐寧一聲驚呼,又鑽進了鳳朝歌的懷裡。
適應了片刻,才轉動眸子四處張望。
鳳朝歌見她恢復精神,唇邊漾笑,柔聲在她耳邊問道:“累就多睡會兒,馬上就結束了!”
他溫柔的語氣與那慘烈的廝殺格格不入,若不是那濃郁的血腥清晰的瀰漫在鼻息,唐寧真的會錯覺,他們只是在電影院裡觀看戰爭片。
唐寧訝異,望著下面激烈的混戰,就算她不懂戰爭也知道還沒見出勝負。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肯定,轉眸正準備向他詢問。
卻見,鳳朝歌的手上多出一把金色的弓箭,搭上一支鑲金的箭矢,彎弓,射箭,咻地一聲,金箭破空而出。
犀利的金色在黑夜的火把中閃耀出璀璨的金芒,帶著鋒芒,直奔山下指揮戰鬥的武德飛射。
唐寧屏息注視,眼見武德洞察殺機,身體一傾想要躲過暗殺,卻仍是沒逃過,箭矢毫釐不差的刺中他的大腿。
武德慘叫一聲,翻下馬去。
“將軍!將軍!”
南司軍遭了昭軍的埋伏損失慘重,此時只是負隅抵抗,如今主將受創更是軍心動搖。
有仇不報非君子【2】
承秀看到武德受傷落馬,他也急忙下馬檢視。
當看到那隻獨一無二的金色箭矢時,承秀的眼神閃了閃,忽然下令鳴金撤兵。
武德冷汗涔涔,剛毅的臉頰繃得猶如刀刻般,聽到承秀的命令,他忍著刺骨的劇痛斷然道:“不行,繼續戰鬥,一定要活捉昭皇!”
承秀見他執拗,冷然一笑,囂張不減的說道:“武將軍是在藐視本督軍?武將軍重傷,一切將由本督軍說了算,況且,你不是說士兵的命也是命嗎?”
武德被他用自己說過的話堵得啞口無言,凝眉思考片刻,終是沉緩的點頭同意撤兵。
頓時,下面金鼓起鳴。
一場血戰,南司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