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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第一次看到那條傷疤,她嚇得驚叫。那條暗紅色的蜈蚣似把她的臉撕裂了一般,她甚至看不清自己的容貌。

她瘋狂地想逃離那個可怕的地方,她拼命想證明自己只是在做夢。然後她被送去了另一家醫院,在那裡,每天都有人和她說話,向她解釋周圍的一切,鼓勵她面對現實,並帶她去看了那個全身插滿管子的男人。

第一眼看到那個男人,她就認出他是在冰冷的湖水中努力想把她救起的人。醫生們告訴她,如果她經常與他說話,他或許會活過來。

那段時間,報恩是她唯一的信念。她不再提起過去,不再想逃離,她開始學著接受那個世界。

很快,她被幾個自稱為她朋友的人接回了家。他們教了她很多東西,還為她找了工作。第一次,她知道了女人可以不依附男人而活。

一年,兩年,三年,她白天在糕餅店幹活,晚上就去醫院,把一整天發生的事講給那個男人聽。她一直堅信那個男人會醒過來,甚至,她經常去圖書館尋找不同的書籍,每天按照書上教的方法幫他按摩。

可惜,五年後,那個男人還是死了。在醫生為他罩上白布的那一刻,她昏過去了,腦海中唯一的意念: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她絕不會讓悲劇重演。

從昏迷中醒來,她發現自己居然回到了最初的那個家,那個曾顯赫一時的永州雲家,而她依然是雲家的長房嫡長女,三歲就與淮安郡王府嫡長子訂下婚約的雲居雁。

第2章恩仇

屋內的氣氛因雲居雁的失神再次陷入了沉默。~

突然間,走廊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不多會兒,玉鎖推開了房門,胸口抱著一大束粉色的薔薇花,花瓣上還沾著露水。春末夏初的五月,正是薔薇盛開的季節。

“怎麼這麼沒規矩!”習嬤嬤不悅地低聲呵斥。

玉鎖縮了縮脖子,滿臉討好的笑容,眼睛的餘光往內室瞟去,小聲問:“娘,姑娘起了嗎?”隨即她看到了梳妝檯前的身影。不顧習嬤嬤緊皺的眉頭,她快步上前,興高采烈地說:“姑娘,這是奴婢為您摘的鮮花,您瞧,好看嗎?”

雲居雁淡淡的點點頭,沒有言語。前世,她與習嬤嬤的隔閡產生於玉鎖悄無聲息地懷上了她丈夫的孩子,逼著她給她姨娘的身份。那時候,她雖如她所願,抬了她做姨娘,但年輕氣盛的她當天就命人給她灌了墮胎藥。

在這事之前,她一直覺得玉鎖還小,又是習嬤嬤的幼女,對她多了幾分寬容,甚至還一心想著為她找一戶好人家。

“姑娘,您不喜歡嗎?”玉鎖笑得天真爛漫,掩飾著心虛。

曾經,雲居雁覺得這樣的笑很真誠,很難得,哪怕之後知道了這些花都是玉瑤所摘,玉鎖不過是因為睡晚了,藉此“借花獻佛”,隱瞞過失,她也從來沒有責怪過她。

習嬤嬤見雲居雁笑得勉強,也不言語,催促女兒把花插起來,打發走了她,輕聲安慰主子:“姑娘莫要擔心,既然老爺和夫人已經答應了,事情自然能解決的。”

經習嬤嬤這麼一提,雲居雁想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問道:“今天是初幾了?”

“回姑娘,初六了。”

“初六。”雲居雁一怔。時隔多年,她依然記得興瑞五年五月初六發生的事。那一天,她的人生徹底被改寫,她親手把雲家推向了滅亡。

難道今日就是那一天?“原來已經五月初六了,再過幾日便是祖父的五十四歲生辰。”她試探。

正站在一旁擺弄著薔薇花的玉鎖插嘴道:“姑娘,你記差了。今年是太老爺五十五的壽辰。聽說淮安郡王的世子……”見母親橫了自己一眼,玉鎖馬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閉嘴,小心翼翼地看著雲居雁。

此刻,雲居雁臉色慘白。果然是這一天!她呆呆地坐著,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為了解除婚約,為了向父母證明自小定親的未婚夫沈君昊如傳聞一般,是個不學無術,性好男色的紈絝子弟,她在這一天做了很多事,很多讓她後悔了兩輩子的事。

“姑娘,您怎麼了?如果您不舒服……”

“沒事!”雲居雁搖頭。當年她就是藉口不舒服,躲在了房內,暗中推動事情的發展,再加上許弘文的推波助瀾——

一想到“許弘文”三個字,雲居雁緊咬牙關。那深深的恨意幾乎讓她咬碎滿口的皓齒。

在現代時,她曾特意翻查過史書。正史上對她的記載只有一句:興瑞十年,新科狀元許弘文因嫡妻雲氏,拒絕了皇帝賜婚。緊接著這一句是興瑞十一年,許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