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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岑以眠嘴巴張張合合,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怕傷害到她。
“想問什麼就問,不用這麼小心翼翼的。”
對方的臉上確實沒什麼表情,岑以眠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了,還是假裝堅強,她咬咬牙開口:“你很喜歡航海?”
小老闆點點頭,又搖搖頭,看的岑以眠更迷糊了。
不過這次不等她問,對方又繼續說:“不是我喜歡,是我喜歡的人,他喜歡。”
有點像繞口令,不過岑以眠聽明白了。
她心裡倏地一沉,心裡暗暗揣測著半天沒敢問,她喜歡的人去哪了。
小老闆彷彿有讀心術,會心一笑:“你一定是想問我,他去哪了,是不是?”
她下意識點頭,又反應過來對方看不到,然後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不在了。”
岑以眠身上的汗毛整個立起,她不忍再問下去,也不忍再讓對方說,於是很慌張地站起來以此打斷對方。
“我想我該走了,抱歉,晚上還約了朋友。”她聲音清冷,但這會兒還帶著一絲慌亂,一顆心臟都被抓痛了。
對方沒想到她會是這個反應,臉上的表情有點錯愕,然後突然笑了起來,有點沒心沒肺似的。
小老闆頗遺憾道:“啊——這樣嗎——我可是第一次有這種想傾訴的慾望呢。”
她模樣看起來清純無害像個高中生,語氣俏皮中帶著一絲成熟穩重,就像......就像被歲月蹉跎過後被迫一夜成長。
岑以眠心裡不忍,可她確實也該走了,於是如實道:“其實我是一名導演,最近在附近的港口引航站拍紀錄片,如果你願意的話下次我們約時間,你可以盡情的傾訴。”
“桐灣港引航站?”
“是的,桐灣港。”
不知道哪句話哪個字戳到小老闆的笑點,她低聲淺笑了一陣,然後擺擺手說:“那我想,我們應該很快又會見面了。”
岑以眠沒在意這句話,道別後她就離開了書店,順便帶走了那本《航海日誌》。
她本想掏錢買的,結果小老闆擺擺手毫不在意,說是她們很有緣就當見面禮了。
無奈,她又說自己進來前拍了一張書店門口的照片,回頭洗出來幫她掛在書店的牆上,只要她有空還會過來幫人整理書架。
對方欣然答應。
兩個認識不過個把小時,說過的話超不過去二十句的陌生人,突然之間就有了約定。
人與人之間往往就這麼產生羈絆的。
就像她與陳羨,也是如此。
*
步入高三後,學習就成了高三生唯一關注的事,每天不是在刷題就是在刷題,講臺上老師一遍遍不厭其煩地提醒大家倒計時二百多天。
岑以眠有些心不在焉,奶奶最近身體不太好又不敢說怕影響她學習,但是半夜老人起夜捂著嘴咳嗽她都知道。
家裡的積蓄也見底了,她父母都離世的早,這些年一老一少相依為命生活拮据。
“個別同學收收心,有點高三學生的樣。”
講臺上老師不滿地用力拍桌子,一瞬把岑以眠的注意力拉回來,和老師對上視線。
臉瞬間滾燙起來,她正襟危坐不再胡思亂想,老師這才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但是人有時候越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下午晚自習前老班把她叫了出去,臉色凝重地說:“岑以眠,你奶奶被送進了醫院,老師現在帶你過去。”
老人年紀大了各種小病都會被無限放大,再加上這些年奶奶有病幾乎是能忍則忍,沒怎麼去醫院花錢看過,所以現在隨便來個小病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只是短短兩天,老人就已經神志不清認不得岑以眠,有時開心會眯著眼喊她一聲小妹,有時心情不好就指著岑以眠罵她小混球。
“是是是,我是小混球。”岑以眠舉著粥無奈,小聲嘀咕,“我是小混球,您不就是老混球?”
不過該哄還是得哄著,畢竟得把飯吃了。
“小混球喂您喝粥,張個嘴,來,啊——”
可算是把飯喂完了,這兩天她都學校醫院兩頭跑,剛來的時候被護士叫住說該交住院費了,岑以眠臉上一紅說盡快。
她記得奶奶有個存摺,裡面或許還有錢,可惜這老太太把存摺藏的密不透風,誰也不知道在哪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