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一……”

“不——我是不十一，我是赤羽，麻十一已經死了，死了！”

似乎直到這一刻，慕璉才知道麻十一真的消失了……是啊，即便我承載著麻十一的記憶，即便麻十一其實就等於失去記憶的我，但，她卻終是消失了。

慕璉看著我，忽然笑了，眉眼泛起淡淡的雲霧，好似西方極樂世界珞珈河上那晨曦籠罩中的氤氳水光，而那釋然的笑容，就好像十里的春風拂過那十里桃花，明媚得如詩如畫……我記得這種笑容，記得，那是我恢復記憶後時時都在折磨我的笑，墨韻死前最後一次笑容。

“既如此，赤羽，那我把上清還你。”

慕璉走到少白子卿跟前，問道：“你們，可以幫我恢復嗎？”

少白子卿面面相覷，最後少白嘆道：“君上，我們沒有那個能力……”

“我有。”

少白的話還未說完，稚嫩的童音便忽地出現，隨之白光閃現，露出一個身著黑色玄服的孩童來。

這個只有五六歲左右的孩子，長得異常可愛，面若桃花，眉眼如畫，雖然有著俏皮的嬰兒肥，但若仔細看他的目光，那淡金色的眸子，卻深沉得完全不像一個小孩子會有的。因為他本就不是普通的男孩，他是樂釋島上搖光閣中的三元仙帝之一——玉清帝。

我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是在千桃林裡。那時我被劉大寶叫去摘桃花以備桃花飯的材料，由於劉大寶要求嚴苛，只要那種今日清晨才開放的桃花，所以我頭很大，十分專心的在一片緋色裡尋覓，因為太過專心而沒有留心腳下，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我差點絆倒，而那個被我撞到的小傢伙也差點絆倒，不過，幸好我在魔族是打架長大的，身手敏捷，一把抱住了他。

可他卻十分生氣地推開了我。嘿，這小東西，雖然我有些憤憤，但也並沒有怎麼介懷，因為他實在是我見過的，除了我三弟和墨昭外，最可愛的小男孩了。

如果說要形容我看到這小男孩的樣子，就不得不提過去墨韻給我普及的詩詞知識。過去墨韻總愛在我這個讀書不認真的鳳凰面前炫耀自己的學問，時不時的頌兩句淫詞蕩曲，有一次他念了句什麼人面桃花相映紅，我沒太明白，他便摘下一枝桃花放在自己臉邊，然後對我一個勁的媚笑，我當即就吐了，然後墨韻便黑著臉又和我幹了一架。

直到這一刻，看見這小男孩站在桃花樹下，微風拂過，吹落的粉色桃花瓣飛旋在他身邊，我才真正理解了那一句人面桃花。

我是魔，而妖魔是不同於神仙那般規矩旁多的，我們魔族，向來都是有慾望就釋放的那種，所以我一個箭步，就衝到了小男孩面前，抱著他猛親了一口。

唔，好甜。

小男孩雖然沒嚇壞，但淡金色的眸子裡卻滿是怒意。呆笨如我，沒有看出他那不同於尋常仙妖的靈力，居然把他當成了一般的小屁孩，以為是哪家的小仙童，所以見他因我的親吻生氣，便像過去逗赤薇一般的抓出兩把糖果，然後嘿嘿的做著各種怪臉逗他笑，可當時他卻只是呆呆的望著我，不吃糖，也不笑，腳底聚攏白雲，直接乘風而去了。

當時的我很遺憾，以為這個小男孩是個智障，不懂姐的幽默，而從劉大寶那裡得知他身份後，我才明白在他眼中，我才是那個智障。

三元仙帝不僅代表著世間修仙的三個境界，更重要的，是代表著生靈的三個階段，玉清以孩童模樣，代表著生靈的幼年，上清以俊雅青年的模樣，代表生靈的英年，而最後的太清，則以行將朽木的老者模樣，代表生靈的暮年，這預示著如果普通生靈脩行能突破最終的太清境，便能超越凡俗生死。

“玉清君上？”少白眼中露出一絲著急，似乎並不希望玉清插手此事，或者說，並不希望玉清幫慕璉恢復記憶。

“少白，子卿，你們既然知道赤羽轉世居然不上報，光是這一點，我就可以讓你們給我守十年千桃林了。”明明是稚嫩的童音，可語氣卻自然而然的帶著一種懾人的威儀。過去我總覺得玉清對的存在就是來賣萌的，可現在看他比上清還一番仙帝氣派的樣子……還是那句話，仙不可貌相。

玉清看著我，淡金色的眸子透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慍怒，半響才用似乎壓抑了很久的聲音吐出三個字，“蠢女人。”

我眉目當即就挑了一下，長劍指向他，“小屁孩，你憑什麼罵我！”

“憑你報錯仇，憑你殺錯人，憑你害了最愛你的人！”

我冷笑，不語。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