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書連忙上前來一把將煙落拽至東窗下,拉著她的手,將她仔仔細細,前前後後的瞧了個遍。
煙落修眉一掀,眸中溢位柔婉,不覺好笑道:“瞧什麼,還能少了一塊肉不成。”
“你沒事就好,怎的上我這來了?”琴書笑容欣慰而舒展,眼角竟是凝出一點晶瑩,悄悄伸手拭去。
見狀,煙落心中不免十分感動,終究還是有這麼多關心她的人。
她啞聲道:“我就知道以你那坐不住的性子,此刻一定是急壞了。瞧我,這不從皇上那朝陽殿才出來,就上你這避雨來了。”拉著琴書坐下,她笑盈盈道:“我連飛燕宮都沒回,你可要差個宮女去我那拿件換身衣服來才是。”
“這簡單。”琴書即刻吩咐人去辦了,拉著煙落坐在了東窗下藤椅之上,泡上了茶。
今日琴書泡的茶水是杭白菊,微黃的花朵一朵朵在滾水裡綻放開來,明媚鮮活的一朵一朵綻開來,綻出原本潔白的色澤來,連茶水都帶著青青的色澤。輕輕一低頭,便聞得到那股清逸香氣。
琴書見著煙落一臉淡定,倒也是鎮定了些,捧茶在手,問道:“怎樣?皇上宣你,都說了些什麼?煙落,你與太子甫一回宮,你與他在山間獨處一夜的事已是在宮中傳了個遍,無人不知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煙落慢慢飲了一口茶,眯起眼眸,心中暗訝,這麼快就傳遍了麼?想來又是曹嬪推波助瀾。低頭淺淺一笑,她緩緩道:“昨日傍晚,我趕回宮時正巧遇上了暴風雨突至,壓斷了大樹,壓倒了馬車,車伕也不幸身亡。我好不容易尋了個山洞避雨,後來又是碰上了前來尋找的太子,就這麼簡單而已。”
琴書一愣,滯滯道:“那寧王呢,他沒找著你麼,他不是整整去了一夜未歸,今早才回來的?”
聞言,煙落眸色一黯,心中又是一陣揪緊。他果然是尋了她一整夜。輕嘆一聲,如一隻灰敗的蝴蝶撲騰著翅膀般,搖頭道:“也許是錯過了,我並沒有見著他。”
琴書淡淡“哦”了一聲,又問道:“那皇上呢?皇上不是宣你和太子去了朝陽殿,可說了些什麼?”
煙落轉眸瞧了一眼窗外池塘,葡萄粒般的大雨點,落在滿池的荷葉之上叭叭帶響,風一陣陣的緊,這司天監莫尋曾說汛期將至,會有連綿暴雨,果然不假。看來這莫尋懂得天象還真不是誆人的。
她復又低頭飲了一口菊花茶,秀眉一挑,眸中精光點點凝聚,徐徐哼道:“皇上是多精的人,他什麼也沒問,只問了我那把彎刀匕首是從何而來的。”
“彎刀匕首?什麼彎刀匕首?”琴書杏眸中充滿疑惑,一手擱在藤幾之上支撐著下巴,仔細聽煙落說著。
“那天虧得你沒有去參加祭天儀式,不過想來你肯定聽別人閒言碎語說起過,當時那頭豹子向我撲來時,出自本能,我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彎刀匕首,整個像黑色犀牛角製成的,半月形。其實那是太子贈我防身用的。”煙落用手作勢比了一個半月形狀,娓娓敘述道。
“嗯,這個我已經聽說了。太子他竟然連那匕首都相贈了給你,難怪皇上要宣你們追問呢。”琴書低首輕輕摩挲著自個兒的指甲瓣,喟嘆道。
“那匕首,有何特殊意義?”煙落側眸,不由好奇問道。
“不是很清楚,只聽說是風離澈母后葉玄箏的父親,也就是當時的族長,代代相傳的族內聖物。是不是有個像劍一般的圖騰標記?”琴書問道。
煙落點了點頭,現在仔細回憶起來,那刀柄上面確實刻的滿是纏繞的蔓藤圖案,中間擁著一把藏青色的利劍圖形,原來真的是一個民族所尊崇的圖騰。這麼重要的東西,風離澈竟然給了她,難怪皇帝當時瞧見了,便氣暈了過去。她一直以為皇帝是見著風離澈擁住她才動怒的,原來這匕首才是最主要的原因。
“那你和皇上說了,是太子相贈與你的麼?”琴書追問道。
煙落搖一搖頭,唇邊略過一絲快意的笑容,壓低了聲道:“我同皇上說,那匕首是我在御苑之中撿的,見其貌不揚,也沒太在意,只當作室哪個侍衛不慎丟失的,等著回了皇宮再尋失主。彼時太子也在場,見我這麼說,也沒說什麼,算是預設。”
“你竟然替太子開脫!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琴書杏眸陡然圓睜,不可置通道,整個人幾欲從藤椅之上站起。
“開脫?這麼粗陋的說辭,你以為皇上會信?只會當做我護著太子罷了。”琴書的質問,煙落不過一笑置之,瞧著手中雪白的新瓷茶盞,那顏色襯得茶盞中亦是盈盈生碧。琴書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