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附近的接待室裡清點包裝,並核對貨物資訊和收穫地址,以免發生任何不必要的損失。從去年秋天入職至今,藤川涼所熟悉的佐川急便送貨負責人,一直是一位姓金賴的中年人。
因此,當她在這天看見一位從未見過的,大約三十多歲的男性時,不由好奇地向他打聽金賴先生的去向。
“金賴先生得了重感冒,所以這周在家休息<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頭戴鴨舌帽,胸前的名牌上刻有“蒲田”的代班人向她露出爽朗的笑容,“藤川小姐不必擔心,下週金賴先生就會回來了。”
雖然是新人,但蒲田的手腳十分麻利。他們很快就完成了數量清點和資訊登記,開始用氣泡薄膜紙單獨包裹每一個首飾盒。
“對不起,藤川小姐,我想我帶來的膠帶不夠用了。”蒲田忽然說:“請問你有備用的嗎?”
藤川涼剛想回答,忽然發現接待室外有hr和前來應聘的新人朝裡張望,顯然想要用這間屋子。
“當然,請帶上所有盒子跟我來。”她起身說:“儲藏室裡有膠帶,我們可以去那裡繼續。”
“真的嗎?那再好不過了。”
當時的藤川涼並沒有領會到蒲田語氣中的深意。直到她從儲藏室的貨架上找到兩卷膠帶,剛想交給身後等候已久的蒲田時,卻被他手中緊握著的開啟的裁紙刀,以及臉上露出的古怪笑容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怎麼了,蒲田君?”
雖然無法理解蒲田的轉變,但藤川涼知道,她不能激怒他。
“我也想知道這個世界是怎麼了,藤川。”蒲田咬牙切齒地說著,並尤其加重了“藤川”兩個字。
他脫下鴨舌帽丟到一旁,又拉開佐川急便的制服外套拉鍊,然後一步步向她靠近。
“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這點不重要,你們藤川家的人也不會在意。”蒲田將藤川涼逼到貨架前,左手輕輕壓住她的喉嚨,說:“但告訴你也無妨。我的父母和祖父,都是藤川家石棉陷阱的受害者。直到他們被癌症折磨到死,都沒能得到半點賠償,甚至連一句假惺惺的道歉也沒有。”
藤川涼的呼吸變得急促。她感覺心跳加快,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湧。而握住她喉嚨的蒲田的手指則十分冰冷。
“這些年我的家人散盡錢財,四處借債為他們治療,我甚至從國中畢業後就開始工作。但這又能改變什麼呢?他們最後還是死了,帶著所有的不甘和怨恨。而一切的罪魁禍首,你的祖父藤川勘九郎卻依然毫無悔意地過完一生,到死都沒有半點賠罪的打算。”
“我知道,我感到很抱歉。”藤川涼從喉嚨裡擠出聲音,艱難地說:“我和我的家人們從來不想否認他犯下的錯,這也是他們選擇在幾十年後的現在重新站出來的原因……”
“閉嘴,我不想聽你的廢話。”
蒲田打斷了她的話,不屑地冷笑起來:“別說得好像如今的道歉是對我們的恩賜那樣,這原本就是藤川家欠下的債。你們毀了我的家庭和人生,二三十年連本帶利,現在可不只有用幾句輕飄飄的漂亮話和錢把我打發走那麼容易。”
“那你到底想要什麼?”
“你是笨蛋嗎?血債血還,我想要的,當然是你的命。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黴吧。”
蒲田揚起手,用力將裁紙刀向藤川涼的臉戳了下去。而與此同時,已經上鎖的儲藏室的門也被人用力撞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