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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43京都日和〔上〕

送她走進電梯,看著游標一層一層往下移,直到底樓。他感到無奈又哭笑不得,卻不敢回頭透過窗戶往下看。

直到在原地站了很久後,他才嘆了口氣,沿著逃生梯慢慢朝自己班級所在的房間樓層走去。

這是藤川涼在很長一段時間後再次看到柳生。

他變得更高,身材一如既往地瘦削,也更英俊,與記憶中他十七八歲的樣子重疊。

要去的地方並不遠。他們坐在京都市內的公交車上,早早備好了零錢,避免下車投幣時的尷尬。

公交車行使在一段相對平緩的坡道上,坡下的城鎮閃爍著燈光,雲朵在頭頂快速流動。

“一點頭沒有變啊,京都。”柳生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小聲感嘆。

“也不會,這世上的所有東西都會變,哪怕只是很細微的部分,只是你察覺不到。”藤川涼的聲音很平靜,儘管除了幾個月前那個被忍足攪亂的臺場之夜外,這樣與柳生獨處的情況已經很久沒有過,但此刻她坐在柳生身邊卻也並不覺得難堪。那些曾經的情緒,愛也好恨也好,早已經被時間慢慢沖刷乾淨。

柳生聽後一愣,然後莞爾,“是啊,或許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已經變了許多。”

他想起記憶中自己的家庭:嚴謹的父親,溫和的母親,活潑的長女,還有作為長子的他,這是讓旁人羨慕的一家。

母親加代總會在早晨第一個醒來,起床後稍稍打理一下後便紮起圍裙去廚房準備早餐。接著是身為內科醫生的父親,最後才是那一雙相差八歲的兒女。

另三人圍坐在餐桌前邊看電視邊吃早飯時,女主人總會踩著鞋子去玻璃門後的庭院為花草澆水,橫濱清晨乾淨的陽光在水珠上折射出溫柔的色彩,遠看去就象用彩鉛隨意塗抹出的畫。那之後父親出門上班,順路開車將女兒送去家附近的小學,長子就讀的中學校則相對更遠一些,因此通常都由他獨自坐電車前往。

家裡安靜下來後母親便會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前往超市或商店街購置生活用品。路上會遇見附近同為主婦的熟人,偶爾閒聊,然後各自道別回家。

那麼事情是怎樣,又是什麼時候,走到了差一點就無法回頭的地步?

那些由早已存在的細微裂縫擴大成的洞穴,又是在怎樣的代價中,被強硬又無情地填補?

他為這一切背後的真相羞愧,為自己所信任的形象的崩塌失措,也對那個人內疚,卻不知道如何去彌補<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施捨一般的原諒並不能讓他釋懷,哪怕真的是出於那個人的善良。他只有十七歲,太多成人世界的恩怨就這樣負擔在他的身上,並不直接向他施加壓力,而是在潛移默化中使他經受良心上的譴責。他不能改變什麼,所能做的只有接受,只有儘可能的引開自己的注意力,去過一個普通十七歲男生的生活。

上課,社團,旅行,或是像現在這樣,和喜歡的人一起乘坐巴士,去那個已經讓他懷念了許久的地方。

“說起來,居然麻煩你違反校規出門,我果然還是太任性了。”

“沒有的事,我也很好奇,你所說的美得像奇蹟的地方,會是怎樣的。”

看吧,就是這樣。這個女孩子似乎總有一種令人安心的魔力,哪怕最簡單的言語都會讓他莫名心動。

他不瞭解她,他從不否認。但即使他們四年來說過的話不超過五十句,即使他還曾被她拒絕,也不妨礙這種感覺減少半分。

“或許那就是你命中註定的人。”同學幸村曾這樣對他說,“人這一輩子,愛上一個人,思念一個人的心情,從很早以前就已經註定,只是……”

後面的話柳生沒有聽完整,因為他正忙著修理在一旁怪叫著「spring es」並擠眉弄眼的仁王。

直到下車時柳生才發現車站位置較當年有了變動,因此為了趕時間,他們不得不向附近一家雜貨店的老闆借了腳踏車,並承諾晚些時候還回來。

“上來嗎?”他把車把一歪,單腳支地,扭頭去看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藤川涼。

“好的……”藤川涼想,真該感謝慢慢沉下來的天色掩蓋了她不自然的表情。

他帶著她騎了一段路,繞過車站繞過便利店繞過沒有燈光的學校,最後沿著坡道向下俯衝。

春末帶著青草香氣的風迎面撲來,衣角在風中獵獵作響。藤川涼想這真是糟糕透頂,為什麼感覺時間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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