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過去,她的經歷,她的心情。但之後忍足卻又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依舊親切禮貌地對待她,自來熟地叫她作涼,或是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彷彿那曾經的脅迫逼問都是她記憶的錯誤,而事實上他只是說了些例如今天天氣不錯的無營養話題一樣。
——「你是在玩弄我麼?」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你希望我怎樣回答你?」
——「你為什麼總會在關鍵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
有多少次她想要反問他,卻終究沒有這個勇氣<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這些問題密密麻麻疊加在心裡,卻沒有傳遞的機會。
※
“你在發什麼呆?”
“哈啊?”
“用這樣容易引人誤會的眼光盯著我看,我可是會往別處想哦。”
“忍足,少說兩句我不會把你當啞巴的。”
忍足的聲音將她帶回現實。意識到剛才的失神藤川涼不禁翻了個白眼,反手抓起最近處剛從電影協會部室借來的一疊錄影帶中的一盒,想了想後剝下紙質外殼丟向已經走到兩米開外的忍足。忍足倒並不生氣,只是玩味地笑著伸手擋下,一面順手翻過紙盒看標籤。那是一九九八年上映的《楚門的世界》,也算是當年的熱門影片。“這個我看過,”忍足將紙盒遞還給藤川涼,又將視線挪向下一卷:一九九三年上映的《土撥鼠日》,一個關於時間的荒誕故事。
在時間面前,人永遠是脆弱的生物,只有自己能夠救贖自己。
“挑重點說,忍足,”藤川涼說著跳下桌子,“查過了麼,究竟打算去哪家?”
“查了一下大概,具體報價上區別不大,秋葉原或池袋的Bic Camera總店都可以。”
就在幾天前,他們從電影協會部長間宮那裡聽說了秋季學期最新的活動企劃——“大家在眾多社團裡選擇參與電影協會,我想不僅是欣賞影片本身,對拍攝可能也有一定興趣。既然如此大家或許可以試著拍攝一些短片,關於日常生活或是任何自己感興趣的題材,也算給自己的高中生活留一個紀念。”記得當時間宮在例會上這樣說。而讓藤川涼感到意外的是,以往看起來對所有事都漠不關心的忍足,對於這項企劃竟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
“很早就想這樣幹了。”對此忍足如此解釋。
忍足表示不願用傳統的8厘米攝像機,理由是沖洗和剪輯都太過麻煩,那時又適逢DV剛開始普及,於是便搬出類似“整個電影協會我和小涼你最熟所以也只有你會願意陪我”的說辭慫恿藤川涼在週末陪他去買。起初藤川涼理所當然不答應,對忍足的話也不為所動。她迎著忍足「被拒絕了,好失敗」的受傷表情無辜聳肩,一面豎起兩根手指:“第一,我可沒這個閒錢去投入高科技;第二,沒人陪?省省吧,也不看看協會里有多少女生是衝著你加入的。”
短短一席話讓忍足啞口無言,尤其對第二句毫無反駁之力。事實上每當例會時總能看見有不同年級的女生聚攏在忍足周圍,一開始偶爾還裝模作樣地聊一些電影相關話題——儘管還顯得生硬,但顯然事先有透過雜誌等渠道事先補習過,而後來就越發隨便起來。
就連部長間宮也忍不住揶揄,“忍足啊,”他對著忍足強裝對話題感興趣的無奈表情苦笑,“託他的福,恐怕今後的會員招新得加入測試這一項才對。”藤川涼點頭表示贊同,她很明白間宮的心情:他在各類熱門社團的包圍下頂住壓力建立協會,初衷簡單,只是為了創造一個電影愛好者的交流環境。而現在他已經三年級,在來年春天面臨畢業,升學和離別,自然也不忍自己親手建立的協會在交由後輩手上時不知不覺失去了原來的意義。
後來他們間的拉鋸戰甚至延伸到了「下週段考所以需要複習」的嚴肅話題,但也就是在這裡藤川涼因為被忍足毫不留情地點穿「從沒有認真複習」的事實,最終無奈選擇妥協。不過令她轉而答應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她忽然有些好奇一貫對什麼都表現得滿不在乎的忍足少有的,堅持得近乎任性的理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況且換個角度想想,能夠在無聊的考試周前有這樣的機會出去走走,體會一下二十一世紀初的東京,或許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他們約在週日見面,在山手線秋葉原站前。“這裡的選擇比池袋更多。”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