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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ter 68海的彼岸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淹沒在了均勻的呼吸聲中。她睡著了。

回憶到此為止。從最近的神社出來後,他們已經沿著海岸走了小半圈。再過十來分鐘,藤川樹就會親自開車來接他們,順便炫耀他的新車和開車技術<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天忽然亮了。黎明與黃昏終究不同,沒有磨磨蹭蹭的變天,從晦暗的黎明之前到太陽昇起,不過短暫的一瞬。海面染上金黃,遠處的光耀眼得讓人無法直視。四周的山巒,樹林,民居,街道,無一不籠罩在清澈的晨曦中,這是一天中最美的黎明,天海變藍,樹木染綠,整個世界因為陽光而取回了顏色。

海里的近處,礁石旁穿米白色大衣的女士已經從木桶裡拿出了木勺。她點了幾根香,擺在礁石上。海風吹得它搖搖晃晃,但終究沒有滅掉。然後她把花拋進海里,又用木勺舀起木桶裡的水,撒進海水裡。

——願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

她很快做完了這些,收拾了東西,趟水往岸邊走來。藤川涼終於看清了她的臉:是一箇中年婦人,眉目端莊,雖然年齡不算太大,但神情裡卻透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安寧。發現藤川涼和忍足朝著她看,她客氣地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您是來掃墓的嗎?”擦肩而過時,忍足忽然問。藤川涼詫異地回頭看他,卻發現忍足好奇地端詳著手提木桶的婦人,像是在回憶,或是懷疑著什麼。

“算是吧。但不是忌日,而是外子的生日。”婦人大大方方地回答,似乎並沒有為忍足的貿然發問感到不快。她回頭看了看隨著潮水越漂越遠,隨後在一個浪頭後消失不見的那束菊花,露出了一種釋然似的笑容:“今年總算沒有再把花衝回來了。阿淳做了醫生,執念也該散了。”

他們的對話很短。婦人與他們道別,然後繼續往前走。忍足循著她的背影朝前看,發現海岸背後的公路上,停靠在那裡的一輛車旁,那個正點著煙,靠在車門旁沉默地注視著遠方大海的年輕男人,他的身形和麵容,忽然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在一起。

忽然恍然大悟。忍足再一次叫住了越走越遠的婦人。對方微笑著回過頭,彷彿料到他會這麼做。

“您……是不是姓辻堂?”

風捲著海上的腥味,掃過他們身旁,也讓他無法再清醒。

“是的。”簡單的回答,卻沒有追問問題的理由,一切彷彿瞭然於心。婦人抬起手,食指點向車旁的男人,向他介紹,說:“這是我的兒子,淳。”

海面上隨著潮水湧過來的光芒,彷彿一條流瀉著的,光的瀑布。

在他們回去的路上,忍足的話變得前所未有的少,但藤川涼知道,他很高興。

心裡湧起一陣勇氣。她忽然決定問他一個問題。壓在心頭很久,而即使問出來,也無法改變什麼的問題。

但就是不可遏制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相不相信時間倒流?”

她停下腳步,忍足卻在繼續朝前走。他的背影籠罩在明亮的晨光裡。不知不覺中,他已經逐漸成長為一個男人。

沒有回頭,聲音被吹散在海風裡,模模糊糊,卻也聽得清楚。

“我相信。”

O*ari Version: Criminals Usually Head North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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