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想翠華。
青山無帝宅,
荒草半人家。
雪下湯泉樹,
春回繡嶺花。
上京望不還,
誰見平洲霞。
改完,他自己吧嗒下嘴巴,又衝著天空猛的吶喊了一聲:“寂寞的春心啊!!!!!!!!!我要吃燉肉啊!!!!!!!!”
屋那邊有人低笑,顧昭臉色漲紅扶牆回了屋子,繼續睡大覺,在夢裡還是頗為得意的,總算穿越人士做的牛叉事情今兒他也做了一宗,只是他卻不知道,這首詩吧,在它本來的地方,都算不得什麼好詩句。
能記得就不錯了!指望顧昭能把琵琶行,長歌行背下來,那真是沒門的事兒。
人是不能寂寞的,當你真正進入寂寞的模式,你會發現你開始重視這個世界的細節了,就像顧昭,他開始幼稚了,開始觀察周圍了,就像他的鄰居之一,那位儒生總是給顧昭帶來一些笑料。
前日,那儒生不知道怎麼就抽了,拿了毛筆將寺院的白牆塗塗畫畫的寫了好幾扇牆的草書,顧昭硬是一個字兒都沒認出來那是什麼字兒,搞得他十分鬱悶。
所以就說,沒文化,很可怕。
那儒生寫完,自己看了半響之後就愛上了那牆壁,回屋子搬了椅子痴坐了很久之後他哀求寺院的和尚,把這幾面牆賣給他。和尚不願意,他就威脅人家,不許圖了他的字兒,以後這寺院會因為著牆壁而聞名遐邇的。
大概是這類狂生看多了,和尚並不理他,只自顧自的去了。那儒生又愛那牆壁到半夜才回屋。隔天,就是今兒一大早,那儒生又抽了,他拿著一罐墨汁把好好的牆給人家圖成了黑色的,圖完又抄著地方話不知道罵誰呢,罵完又痴坐在那裡。
和尚好脾氣,沒多久,帶著工匠來又將牆壁圖的白白嫩嫩,看上去十分的清新。
說起來,這寺院的和尚可勤快了,這院門外見天的有僧侶打掃,收拾,不到天黑不散人,總有人幹活。
今兒陽光不錯,顧昭將傷腳放置在一個矮墩子上,開著門看著這儒生,冷也忘記了,他一直看到儒生扭過頭來,盯著顧昭問:“看我作甚!”
顧昭臉紅,忙擺擺手:“不做甚,先生……吃了嗎?”
“什麼?”那儒生走過來,顧昭這才看清楚他的模樣,這人二十四五歲的樣子,眉目疏朗細平,眼神明亮而透徹,聲音也很清澈,大概癲狂了幾天沒觀眾,他的表情略有些失落。
顧昭招招手,對他說:“兄臺寫的一手好書法,小弟真是佩服的緊。”那書生臉上有些微紅笑笑道:“那裡好,越看越是醜。”顧昭忙擺手:“那有,一個個的龍飛鳳舞的,來,請坐下,我這裡有上好的果茶,兄臺吃吃,暖暖身子,這天兒怪冷的。”顧昭說完指指身邊的小桌子。
他是真的有好吃的,這些日子,除了吃他就剩吃了。他身邊這張桌子,擺了十多個罐子,裡面放的都是瓜子兒,花生仁,蜜餞,飴糖這樣的零碎。
這儒生看了一眼桌子,隨即笑了,便很不客氣的抓了一塊果乾丟到嘴巴里。細仔看到七爺總算是交到朋友,心裡很是歡喜,十分勤快的端來凳子放置在一邊,還把少爺的橘子醬挖了滿滿一大勺給這位先生拿熱水泡了端上來。
這先生是有學問的,能寫一牆大黑字兒。
儒生倒是沒客氣,喝了橘子茶,又把桌子上的零食俱都吃了一遍,吃完才報了自己的姓名。
這人叫薛鶴,字彥和,永宗郡眉山人士,喜書法,愛丹青。他這次來上京是來科考的,因為訊息得到的早,來上京的日子久了,盤纏用完,就只好借住在法元寺,平時靠著給和尚們刻經書竹簡度日。
顧昭不是讀書人,也沒有元服,所以一直沒有號,他遇到擁有這一長串字號的人物莫名的就自卑起來,難不成告訴他,自己曾有個乳名,叫“盆子”?好吧,好歹,也帶個子呢,也能在文章裡寫到,子曾曰過:五香核桃仁真好吃啊!!!!
薛鶴這人倒是實在,也沒有山下書生儒士那般臭貧,他的話題很多,喜愛說風景,也會說很多禪語,恩……還有各種古代哲學抬槓知識,搞得顧昭十分自卑,只能說好話哄他,弄得彥和兄越發的得意起來,隨即大聲又吟唱了幾首得意的,顧昭自是大聲喝彩。
他二人正談的哈皮,這些日子一直未出屋的第三人,終於開啟屋門走了出來。
此刻,陽光正好,遠處的光線嗮在雪頂,又反射到小院子裡,正照在這人的身上,朦朧朧之間,竟給這人鍍上了一層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