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鋪,好讓杜氏歇息。
杜氏絞著絲帕,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確定沒有回家嗎?”
翠北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杜氏指的是李家,微微垂頭,答道:“派人盯著,但沒有看見姑爺有回去過,李家其他人也都還不知道。”
說一點就能連續擴充套件。這就是為什麼翠北最近如此受寵愛的原因。因為“他”的緣故杜氏只用翠西一人,不但讓其養成了恃寵而驕的性子,結果杜氏發現還是條喂不熟的白眼狼,一心都是為她的原主子。杜氏看著翠西就難受,打發開了,眼不見為淨。
人就是這樣,喜歡的時候覺得全天下的人都不及她一人。厭惡的時候,哪怕一句話,一個眼神都看不下去,都有企圖似的。
咚咚咚的敲門聲,然後不等房裡人應聲,門就被推開了。
“小姐。這是廚房剛剛熬好的安胎藥,您快喝了吧。”翠西把托盤放到桌子上,再把細白瓷金邊的藥碗端出來。
沒人出聲,翠西才抬頭看了眼杜氏,卻正對上杜氏有些厭惡的眼神。翠西的心緊緊一顫。
“誰允許你進來的?”杜氏冷聲問道。
“我……”翠西慌得都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她並不是頭一次聽到杜氏冷聲冷死的說話,卻頭一次感到十分的害怕。以前她這麼進門,杜氏從未說過什麼,現在這種冷遇是她自進杜家就從未有過的,
“什麼你我,一點尊卑也沒有,徐媽媽當初是怎麼教你規矩的?”杜氏是明顯拿翠西撒火,還打算遷怒。雖然她對翠西比較寬容,但也知道翠西和徐媽媽兩人私下裡認了乾親。稍微多點下人的家裡,認乾親是很正常的,畢竟就算做下人的也都渴望親情,但現在杜氏一想到這個,就覺得翠西早就居心不良。
“我……”翠西一下子跪下來磕頭,“小姐恕罪,小姐恕罪,是奴婢不懂規矩……”
以杜氏的脾氣,肯定還要再罵幾句發洩發洩,但一想到翠西對她的忠心無非是受人所託,杜氏就覺得自己被噁心到了。有人對著自己做戲,還一做就是好幾年,她不但沒察覺出來還會感到貼心,每每一想到這裡,杜氏就止不住的怒火騰騰,“出去吧,我現在不想見到你,看見你哭哭啼啼的就煩。”杜氏轉身,向後揮手。
翠西咬唇,一副不甘心的模樣慢慢站了起來,又恰好注意到翠北嘴角微翹的得意樣子。想她受寵時,翠北還不知道在哪裡角落裡蹲著洗衣裳,現在居然敢嘲笑她了。翠西握緊拳頭,往前幾步,就要一巴掌扇過去。
“做什麼,聽不懂人話嗎?還不快滾?”沒有聽見翠西遠去的腳步聲,反而聽到越來越近越急促的腳步聲在安靜的房內響起,杜氏有些煩躁的開口。
“翠西姐姐,小姐有了身孕再加上天氣悶熱,心情不好,你還是先出去吧。”翠北一副替翠西著想的模樣,小聲卻又能讓所有人都聽清楚的力道說道。臉上的嘲諷意味卻更加明顯,翠西就高揚著巴掌,愣愣的看著翠北又走回到杜氏身邊,她卻連追上去的勇氣都沒有。
她不再像當初那般受寵了,雖然她不願承認。翠西雖然有些跋扈但不是沒腦子的人,她很清楚這一巴掌下去,她極有可能被正在氣頭上的杜氏攆回去,那時候她還有什麼面目去見少爺?她辜負了少爺所託,也成了一個棄子,那她又還有什麼用?翠西平靜下來,手也放了下來,就算杜氏現在不待見她,卻並沒有不讓她進到內室。只要這段時間她乖乖的,杜氏氣消了,早晚都會想起她的好來。想到這裡,翠西挑釁的看了翠北一眼,再衝杜氏一彎腰,轉身就走了出去。
翠北只皺眉了一下就舒展開來,依仗著小姐的寵愛翠西是極有可能重新被重用,畢竟翠西跟在杜氏身邊的時間不短,杜氏的什麼脾氣秉性,什麼心思,翠西都把得準。只是不知道翠西做了什麼,突然礙了杜氏的眼,她才有機會上位。信任一個人是需要時間的,但不相信一個人往往只需要一件事或者一句話,那麼她想保住貼身大丫鬟的地位,就必須在杜氏消氣前真正拿捏住翠西,並且讓杜氏對其厭惡。看起來有些難度,但並不是辦不到。而且她才十六歲,比翠西耗得起。
剛伺候杜氏躺下,翠北關上門轉身就碰見鼻尖上冒著汗,有事要稟報卻又不敢敲門的朱管家。
翠北一下子心情變得極好,當初她做小丫鬟的時候可沒少被這個朱管家刁難,現在看到他在她面前點頭哈腰的,頓時覺得心情奇好,站直了身子,“朱管家有什麼事嗎?”
她把朱這個姓咬得極長,一聽就能知道她說得是一種家畜的名字。朱管家不但不能發火,還不得不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