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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只好作罷,小夫妻分成兩撥走,周博雅帶著人先行,過幾日,郭滿在換另一條小道回京。雙喜自那之後就崩緊了一根弦,成日裡心驚膽戰,時刻不敢離郭滿身邊。雙葉見狀好笑又無奈,這般反倒顯得有鬼。私下也找她聊過幾次,叫她莫要一驚一乍惹人懷疑。雙喜自己也察覺到太緊張,奈何心裡知道,就是改不掉她一點兒風吹草動就繃緊神經的毛病。雙葉安撫不了,便只能分些心思出來替雙喜遮掩一二。好在路途十分平順,一直到過了荊州地界,一次襲擊也沒遇到。雙喜見沒她料想得那般可怕,漸漸放鬆了許多。郭滿倒一路都一個樣兒,不是窩客棧裡,就是窩馬車裡。能不單獨走,她絕不單獨行動。若實在不得已要離開一下,也不會離開護衛的視線超過半刻鐘。這般又走了小半月,順順遂遂的。不過卻是在豫州遇到了一樁小事兒。郭滿主僕乘車路過丹陽城,連著多日趕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下人們不像郭滿出行乘車。為了路上輕便,好些人都是徒步的。郭滿想著再怎麼趕也不能把人給累壞,於是一行人決定暫時在丹陽城停下,歇息個幾日再走。正是這般不湊巧,郭滿的馬車路過丹陽城的瓦子,遇上了賣身葬父。一男一女,女孩兒年紀不小了,約莫十三四歲。生得黢黑,但眉清目秀。那男娃娃也就三四歲,與他姐姐兩人跪在地上,茫然得不知發生了何事。原本這種事郭滿不願湊熱鬧,奈何那賣身葬父的小娃娃年紀太小不知道怕,橫衝直撞地衝到郭滿的馬車前,差點馬兒給踩死。那娃娃一個滾滾到了車廂底下,郭滿的馬車卻失了控,在瓦子裡就驚慌失措地四處亂撞起來。郭滿主僕三人就在馬車裡,馬兒發起狂,郭滿直接一腦殼磕在了桌角。且不提郭滿額頭腫了老高,雙喜雙葉差點沒氣紅眼。就說郭滿下了馬車看到不到她大腿高的小娃娃仰著腦袋閉眼張嘴哇哇嚎啕,一旁跪著的姑娘撲過來就連連給郭滿磕頭,請貴人不要與男娃娃計較。她還沒張嘴說什麼呢,那股子火氣立即就發不出來了。這小姑娘也確實實在,頭磕的梆梆響,郭滿聽了頭替她疼。都這副模樣了,郭滿也做不出來追究的事兒。正想就這麼算了,那男娃娃卻撲過來就抱住了郭滿的腿。腦袋低著,就看到一個黃毛細軟的頭頂。似乎是看準了郭滿好說話,哇哇大哭求郭滿買下他們,奶聲奶氣的。他們路上本就不算安全,帶;倆孩子算怎麼回事,雙喜雙葉便過來要將小娃娃扯開。可這孩子也不知吃什麼長大的,明明瘦得就剩一個腦袋,可這手勁兒比一般成年男子都不差多少。正巧這孩子姐姐也看中了郭滿,磕得額頭都流血了都不停。護衛連忙上來就要扯開這兩人,只是這男娃鐵了心地就抱著不放。說實話,郭滿有些惱。雙喜雙葉臉也沉下來,雙人合力將小姑娘也往上提。然而費了老鼻子勁,這瘦巴巴的小姑娘跟釘在地下的大石頭似的,紋絲不動。鬧到最後,還是護衛用了巧勁兒,卸掉了男娃娃的胳膊才叫他放開了郭滿。只是郭滿對大人嫩膚狠得下心,卻實在看不得丁點兒大的小孩子受傷。於是連忙叫護衛給他胳膊按回去。護衛上去咔嚓兩下,胳膊又投好了。郭滿心裡過意不去,丟了十兩銀子給兩娃娃,而後忙不迭地爬回了馬車。雙喜雙葉也怕再被這兩姐弟給纏上,上了車,飛快地吩咐車伕趕緊駕車離開。本就是個小插曲,郭滿在丹陽城歇了三日,重新整車出發。只是越往城外走,郭滿的臉就月黑。前幾日在瓦子裡遇到的那對姐弟,不遠不近地跟在馬車後頭。男娃娃年紀小,走在草叢裡都看不到人,任由他們徒步跟,就跟故意虐待孩子一個感覺。雙喜雙葉臉上也不好看,就為難地看向郭滿。郭滿想著再多走幾日,這倆孩子大約不會跟了。於是車子不停地走了十來裡,這倆姐弟愣是磨得腳下血肉模糊,也緊緊黏在馬車後頭。郭滿真是被他們的倔脾氣給磨得洩氣,吩咐馬車停一下,叫護衛去將倆人帶過來。人抱過來,男娃娃一雙腳都不能看了。如今這封建社會,百姓疾苦,窮困的人家孩子是連鞋都穿不起的。這倆孩子都沒鞋,光著腳走了這十幾里路。郭滿也是逼得無奈,就問大一些的姑娘到底要如何。那姑娘跪在地上就給郭滿磕頭,“主人既然買了我與弟弟,我們就是主人的下人。”這姑娘認死理,呵斥了一旁瞪大了看著郭滿的弟弟,叫他跪下來磕頭。男娃娃也真皮實,小腳丫子磨成這樣也不哭,聽話地就給郭滿磕。罷了,她也是怕了,於是吩咐婆子趕緊給這倆姐弟換身衣裳,叫兩人上車。好在郭滿的馬車本就大,多兩個瘦巴巴的孩子也不礙事。兩人梳洗了一番,郭滿才注意到,男娃娃生了一副異族相貌。面板雪白,眼睫濃密纖長,眼睛此時睜開了,一雙稀罕的蔚藍眼睛。雙喜雙葉一看嚇一跳。她們自幼生在大召長在大召,可從未見過這種眼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