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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母當著你面兒哭,直把安陵侯府庶長子哭得都面色鐵青,不甘不願地跟金氏說了實話。原來安陵侯府的輝煌早就過去,早在上一代便失了聖心,家族沒落了下去。如今不過空掛了侯爵的名號,根本沒本事指使得動西南昆城的駐兵。金氏原不過破落戶出身,後來逼死了林氏,外室上位才進了郭家的大門。雖說她堂而皇之佔了三品侍郎夫人的名頭,但身上那點糟汙事兒,有點耳目的夫人都聽說過。京城貴人們素來自持身份,自然不跟一個外室來往。金氏汲汲營營這十幾年,其實不過在下層圈子裡打混,哪裡懂勳貴之間的彎彎道道?等明白了這道理,明白了周家與安陵侯府的不同,金氏心裡懊悔得要又吐出一口血。早知其中這等文章,當初她哪怕弄死了郭滿也要她家嫣兒替了郭滿成婚才是。想著郭滿搶了她女兒的榮華富貴,金氏本來被金家之事打擊得搖搖欲墜的身子硬生生撐起來。大早上爬起來,她馬不停蹄地求到周家。周博雅聽金氏聲淚齊下地說著前來的緣由,神色淡淡。金氏一面說一面偷偷打量他,然而這個‘博雅公子’為人實在太高深莫測。從她沒忍住落了淚到她說完這一大串委屈,眉頭都沒動一下。金氏有些拿不準他什麼意思,哭到最後,才期期艾艾地道了歉:“我這般不打招呼上門,失禮了。但是金家的遭遇實在是令人髮指,我也是走投無路,這才貿然上門打攪……”說著,金氏恨得咬出血來:“西南那南蠻之地遍地豺狼虎豹,仗著天高皇帝遠,翻了天了!”“匪徒光天化日之下衝進良民的府宅搶殺肆掠,商戶趁火打劫吞併他人家財,還有那心思歹毒之人損人不利己銷燬他人四五年心血……”金氏雙眼血紅,心頭猶如血在滴,“這些惡人如此行事,就不怕天打雷劈?!”周公子捏了捏眉心,鴉青的眼睫下,一雙眸子青幽幽的。“博雅……”這件事只有周家能幫得了她,只有周家。金氏此時看著眼前不發一言的周公子,恨只恨自己不會做人。如今求到人家頭上,都沒底氣張口,“岳母求求你,我金家一門十六口人的人命。若是能借著求得太傅插手,替金家整治了這些惡人,岳母代金家在天之靈謝周家大恩大德……”“西南駐兵都尉乃二皇子的親信,”周公子嗓音依舊淡淡,“若是周家貿然插手,太子那邊交代不過去。並非小婿不願施以援手,實在不是能插手的時機。”“可是我金家遭此大難,人財兩空,難道就這般自認倒黴?”金氏敢在郭滿跟前撒潑,對著氣勢壓人的周公子可不敢放肆。“匪徒肆掠,殺人奪財,此等大案,官府不會放任不管。”周公子依舊無動於衷。“朝廷管是管,可得拖到什麼時候?”金氏卻是急了,金家都要倒了,她等不起。見周公子一直不冷不熱的,說話的聲音不自覺地就拔高,“太傅大人不能撥冗給陛下提一句?不過一句話罷了,女婿你若能跟太傅說,他必定會……”“這可不是一句話的而已!”正當金氏說得急促,一道軟糯的嗓音憑空插入金氏越漸尖利的聲音之中。不一會兒,郭滿領著拎著食盒的丹櫻款款地從花廳的小門走了進來。她笑眯眯地跨進來,走到周公子身邊,看都不曾看一眼金氏。掛念著周公子一夜未眠早膳也未曾進食,郭滿一大早的親自來送膳。周公子看到她的身影,嘴角便輕輕勾了起來。金氏見到郭滿,心裡頓時就是一咯噔。按理說,世家大族的規矩,岳母有什麼事兒大多都避嫌不會親自去找女婿,而是去後院透過女兒來傳達。然而金氏卻越過郭滿直接找了周公子。她這麼做,就是怕郭滿記恨過往兩人的恩怨,壞她的事兒。此時見郭滿在周公子身邊坐下,金氏的臉不出意外地綠了。郭滿則冷冷一斜臉色僵硬的金氏,十分站著說話不腰疼地道:“金姨若是覺得事情簡單,又何必求來周家?你親自去敲了登聞鼓便是。”“你!”登聞鼓是那麼好敲的?大召沿襲了舊制,律令規定,凡敲響登聞鼓者,杖一百。以肺石達窮民,凡遠近煢獨、老幼之慾有復於上,而其長弗達者,立於肺石三日,士聽其辭,以告於上,而罪其長。敲一下,得去掉半條命:“郭六,你怎地如此歹毒!”金氏就差指著郭滿的鼻子,氣急敗壞道:“不過是周家抬抬手便能做成的事兒,你又何必故意為難於我?”金氏死死盯著郭滿,只恨不能掐死了她,“我再怎麼說也是你的嫡母,如此不孝不仁的話,你竟也說得出口!”“為何說不出口?”郭滿根本不痛不癢,若非顧忌著身份,她都想翻白眼了,“方才博雅不是說了?周家不便插手,周家不方便,你是全沒長耳朵聽是不是?金姨你心中有恨必須要報,那你大可以去找能插手之人幫你啊!何必來逼我夫君?”瞧郭滿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小模樣,差點沒把金氏氣了個好歹。金氏手顫啊顫地指著郭滿,抖得快捏不住帕子。她怒極叱罵道:“郭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