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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滿:“……”臨啟程這日,周公子是一大早便起了的。沐家其實也得了信兒,沐長風中蠱之事信中雖沒交代仔細,但元氏卻也猜到兒子定然是受了傷。今兒天沒亮便親自拉了好幾車的東西來周家,叫周博雅一併帶去南蠻。周博雅與元氏見了禮,又說了幾句話,吩咐下人整裝出發。等都交代清楚,他一掀車簾,愣在了原地。方才起身時,郭滿還沒醒。睡得認識不知的人不知何時悄咪咪爬上來,周博雅看著她,心沒忍住一軟。罷了,管他什麼前世今生的緣分,有他在,難不成還能眼睜睜看他兩再續前緣?周公子抬腿上車,靠得近了,他方才看到郭滿的胸口貼了一張紙。紙上那十分有辨識度的狗爬字,囂張地寫了一句話。‘你敢抱我回去,接下來三十年你都要面對戒甜戒蜜,與黃連作伴的人生。’周公子:“……” 緊趕慢趕,一行人到達南蠻已經是九月中旬。胡霍收到訊息早就在等著了。周家的馬車一到,他領人直接去胡家城南的別院。等馬車吱呀吱呀到達別院,已經是當日夜裡。一路舟車勞頓,不論主子還是下人都累得不輕。石嵐清風安排下人們去安頓,周博雅則簡單地用了些吃食墊墊肚子,隨胡霍去看沐長風。沐長風中蠱轉眼便半年有餘。期初症狀不顯,四月底才開始嗜睡,五月之後便斷斷續續陷入沉睡。原本英氣勃勃一俊美青年,如今日漸消瘦,都有些瘦脫了相。周博雅看到人時,素來極冷淡的臉瞬間陰沉了下來。沐長風的這間屋子門窗洞開,奈何還是瀰漫著一股極重的藥味兒。刺鼻的藥味兒衝得人頭昏,周博雅不禁擰著眉頭,親自上前捏起沐長風的手腕。沐長風此時的脈象虛虛實實,時而有力時而輕飄,十分古怪。他不禁眉頭擰得更緊,苗疆蠱毒,果然厲害。“這半年本官請來的大夫不下兩手之數,都探不出病症,藥石無靈。”胡霍擺擺手示意喂藥的下人退下,憂心忡忡道,“長風每日醒來不過一到三個時辰不等,大多在病榻上度過。長此以往,怕是人要廢了。”“可有派人再去苗寨探過?”醫術解決不了,那就找會用蠱之人。胡霍為難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周大人有所不知。這苗寨與普通山寨不同,並非人想進便能進的。此處的苗寨,建在大召西南邊陲的瘴氣林裡。”周博雅眉頭擰得更緊,示意他敘述得更詳盡些。胡霍知道這事周博雅遲早要問,他只能將自己對苗寨的瞭解告知:“說來這苗寨的瘴氣林,就是個輕易入不得的凶煞之地。”“哪怕是當地的百姓,也等閒不敢靠近瘴氣林半尺以內。林中常年瀰漫著濃厚的瘴氣,瘴氣有毒不說,其中生長著各種各樣你想不出的毒蟲毒蛇。若是不小心踏入其中,被蛇蟲鼠蟻咬上一口,不出三日必定身亡。”頓了頓,他又道:“況且,即便避開了蛇蟲鼠蟻。此地苗寨中的苗人霸道,且多是些喜怒不定的古怪脾氣。一般人擅闖,稍有不慎便被苗人拿去養蠱蟲了。”這事周博雅知道,西南苗寨出異人,他早有耳聞。“可這苗寨中人行事再是霸道,習性再是乖戾,也不會無的放矢。”周博雅早在來之前便悉心研究過西南苗寨。苗人自幼生在苗寨,雖整日裡與蛇蟲鼠蟻為伴,卻因常年不出苗寨,與世隔絕,秉性比世間之人更純粹良善。周博雅看了眼胡霍,冷聲道:“還請胡大人把事情始末告知於我。”胡霍面上閃過一絲晦澀,不由得長嘆一口氣。“長風中蠱這事兒,三言兩語難說清,只能說說來話長。”郭滿:“那你長話短說。”“罷了,那本官就長話短……”嗯?等等,突然冒出一個女聲?胡霍一愣,回頭就對上郭滿一雙黑黝黝的大眼睛。郭滿手裡提了個燈籠,眼巴巴地站在沐長風屋子的門檻處。見屋裡兩人眼睛刷地看過來,她不由地眨了眨眼睛。心虛地瞥一眼周公子,見他冷冷斜睨著她,她小聲道:“雙喜雙葉她們還在收拾屋子,妾身正好閒來無事。想著反正大家就住在一個別院裡,離得又不遠。妾身便過來看看……”內室的周公子眼疾手快地扯出被子蓋住沐長風,轉身之後,眼睛都射出飛刀。“下人呢?”周公子臉立即拉下來,“怎地不跟著你?”抬起一隻腳,郭滿正準備跨門檻,“啊?哦,妾身打發去收拾行李了。”有外人在,郭滿自然說話十分顧忌周公子的臉面,溫溫軟軟的:“夫君許久不回,妾身不放心。”胡霍眼睛在倆人身上來回轉了轉,見周博雅似乎很緊張這小女子,頓時笑了。“……不知這位是?”胡霍今日接人接得倉促,還沒發覺周博雅南下這般兇險之地,竟帶了個美嬌娘隨行。“是拙荊,郭氏。”周公子沒想到這麼晚了,郭滿居然一個人跑出來。不過這胡家別院確實不大,走過來不過一炷香的功夫。於是暗暗瞪了郭滿一眼,衝胡霍拱了拱手淡聲道:“內子年紀尚小,今日若有不到之處,還請胡大人海涵。”胡霍在邊陲呆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