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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博雅看了眼窗外,葡萄架下,郭滿眯著眼睛一手拿勺一手捧碗地吃著冰。肉爪子還沒他手心大,捏了個老大的勺子,懷裡也捧了老大一碗。一口一口,吃得她縮著脖子直打寒顫。他的眉頭皺了皺,抬起手,食指與中指蜷在一起敲了敲桌子。窗外落下一個黑衣人,恭敬地行禮。趙煜早知道周博雅身邊有人,眼皮眨都不眨一下。“去,沒收少夫人的冰沙。”沒一會兒,窗外便響起了郭滿憤怒的咆哮聲兒:“周博雅你敢從我口裡搶食,信不信我以後毛都不做給你吃——”分一碗給趙煜的周公子後脊樑一僵。趙煜挖了一勺塞嘴裡,看著他,突然咧嘴笑得跟偷了油吃的老鼠。 沐長風出事之後,接連又有幾位副將重傷。南疆的駐兵勢力大大削弱,胡霍一人難以支撐,連夜加急發了求助函上京。南疆的密函呈到惠明帝跟前已是三日後,比周博雅趙煜得到訊息要晚上幾日。接到密函的當場,惠明帝便砸了手裡的杯子。大召的麻煩事兒一件接著一件沒個消停!當真半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留給他。惠明帝怒紅了雙眼,急火攻心,只覺得今年就沒一件叫他順心的事。然而即便他心裡怒極,惱恨南疆駐兵無能,胡霍求援之事卻不能放任不管。南蠻乃大召的西南第一道防線,與西北邊防同等重要。既然重要,自然必須派人前去支援。可南疆地處大召最南邊,與京城相去甚遠。快馬加鞭的話,至少得兩個月。一來一回,怕是沒個三月半載的難週轉開。舟車勞頓不說,此地窮山惡水民風野蠻。百姓未得教化,巫蠱之術與悍匪搶掠之事盛行,危機四伏。大召多少英才良將都折在這裡,惠明帝早朝之時提起此時,朝堂之上頓時鴉雀無聲,竟無一人願意領旨。周公子便是在這時候請旨南下。他身上的傷口養了三個月有餘,如今只要不大動,已經能走動自如。周太傅為他告的假期期限已至,這日正巧他銷了假上朝。惠明帝看著滿堂朝臣,只有周博雅一人站出來,怒極之餘又別無他選,只能順著臺階準了周博雅。且不提惠明帝事後為此大發雷霆,看誰都不順眼,滿朝文武只好幾個月來夾著尾巴做人。事急從權,沐長風的身體狀況不明,怕拖太久了易生變故。周博雅得了惠明帝准許,便將啟程日定在三日後。考慮到周公子不過一介文人,查案能力再是出類拔萃,也並無武將的強健體魄。如今願意孤身入南蠻之地,已經是膽識過人,當真是青年人難得一腔的的忠君報國情懷。惠明帝心中頗為感動,臨行前,難得慷慨地賜下一塊金牌,以供周博雅事急之時調動兵馬。周博雅謝過了惠明帝,回了府便開始準備南下事宜。南蠻之地物資匱乏,有些地方瘴氣頗重,蛇蟲鼠蟻更是毒得厲害,衣食住行要格外小心。好在周公子奔走大召各地不是一回兩回,下人準備起來,該帶什麼不該帶什麼頗為周全自如。郭滿一聲不吭地看下人來來去去地替周公子備行李,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自謝思思瘋了之後,劇情什麼的,早就崩了。如今這什麼勞什子的蠱蟲都冒出來,郭滿實在擔心,還有什麼稀奇事是不會發生的。想她家周公子生得如此貌美,又是時刻招桃花的命。別巴巴去一趟苗疆,給她弄個真愛苗女回來。心裡才這麼想,郭滿嘴上趕緊呸呸兩下,把烏鴉嘴給呸掉。斜了眼睛看向窗邊專心致志寫東西的周公子,斑駁的光影之下,這男人恍若謫仙。郭滿撇了撇嘴,默默轉身去了內室,開啟裝衣裙的櫃子。“這回你不準跟去。”清涼的嗓音傳來,周公子一手執筆一手扶袖,頭也沒抬地淡淡道。郭滿抱衣裳的動作一頓,回頭看他:“唉?”“南疆不比荊州,如今正是兵禍盛行之時,十分危險。況此地自古來便是窮山惡水的,瘴氣毒蟲頗多,稍有不慎便會中招,”周公子手下寫得飛快,義正言辭道,“為夫此行輕車簡行,不便帶太多人隨行。你跟去了,為夫不能時時在,不放心。”……南疆確實瘴氣毒蟲多,難道以前荊州不是瘟疫肆掠?荊州東陵城那地方她都住了,南疆怎麼就去不得?郭滿擺擺手,一臉不在意:“沒事的,我不怕。”周公子筆下一頓,抬頭擰了眉頭:“滿滿你聽話,這回不要跟著去。”郭滿看著著他的眼睛,須臾,發現他這回是認真的。近來周博雅已經粘人到一定程度,郭滿身為當事人,感受十分清楚。這人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她方眼皮子底下,她此時十分很驚奇周公子居然真不帶她。她眨了眨眼睛,小心地問了他一句:“……真這麼危險?”周公子的眼神一閃,點了點頭。“其實你可以放心的,你不在的話,我會乖乖在駐兵營地待著,絕不瞎跑。”“你可不要小看我。小女子不才,雖不敢自稱博聞強識,但雜七雜八的東西都有所涉獵。上回在荊州,可不就是我靈機一動,拯救了你跟太子殿下於水火之中?”深深看他一眼,郭滿講道理,“說不定這回你再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