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跨三個州的楚河,兩岸數百萬百姓,人命關天的大事兒,這群大召的盜匪毫不放心上。偷工減料,拿不到二十萬的材料湊合出來這麼個豆腐渣。惠明帝看到是這個結果,想到荊州四十萬百姓如今只剩下不到十萬人在苟延殘喘。當場就吐了血,這是大罪,這是他為君這一生抹不去的大罪。他一倒下去,整個朝堂都震動了,一片兵荒馬亂。太子趙宥鳴這時候接下監國的重擔。太子素來是個鐵面無私的作風,當下便下令,全部徹查!必須嚴查!楚河堤壩所有涉案人員一旦被揪出來就全家抄斬,一個不留!此言一出,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惠明帝醒來,對太子的決議什麼也沒說,只是將皇家暗衛的令牌給了大理寺表示了他的支援。大理寺人手不夠,就叫皇家暗衛也參與其中。皇家暗衛平常不顯,這時候就顯示出威力來。遍佈大召的眼線,大理寺查起案子來如虎添翼。且不提案子進展神速,這日夜裡,郭滿昂首,滿面酡紅地張嘴喘氣。腦子裡糊成一團,她還記得要跟周公子說回郭家給郭嫣添妝的事兒。周博雅將她反過去,根本不給她清醒的機會,又欺身上去。一面咬著她的耳垂,一面毫不客氣地從身後入她:“去便去吧,帶上管蓉嬤嬤。”郭滿快要被他逼死了,渾身都在打顫,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妾,妾身……要,啊,給她,添妝。”郭滿都記不住自己要說什麼了,糊里糊塗的,心裡琢磨什麼嘴裡沒個遮攔地就冒出來,“送四個陪,嫁丫鬟,要十分漂亮的。”周公子這個關頭都要被她逗笑了,四個漂亮的陪嫁丫頭,這是要做什麼?這時候還記得使壞,周博雅低頭狠狠叼她一口,這壞心眼的丫頭!內室裡床榻咯吱咯吱的響,晃動的帳中,身材高大且頎長的男子將懷裡人兒給遮得嚴嚴實實。四下裡十分安靜,除了帳中男女動情之聲,就剩屋外呼呼的風聲。青紗帳裡,隱約看到男子身下那人有一身極好的白皮,以及皮子上或紅或青的印子。遍佈全身,可見一斑。周公子墨髮全披灑下來,與郭滿的頭髮纏在一起。所謂男女結髮,大約是這個意思吧。周公子哼笑,低沉喘息從他口中溢位來,委實撩人心扉。有時郭滿受不住身下用了力,他再是剋制,也忍不住發出醉人的低吟。在這寂靜得冬日夜裡,屋裡的火熱,叫外頭守門的婆子也忍不住老臉通紅。雙喜雙葉這倆丫頭自從前後撞到周公子事後活色生香的模樣,就都不敢守夜了。倒不是她們嫌冬日夜裡冷,偷懶,而是實在憂心自己夜夜這般看著,哪日真把持不住。說到底,男色也惑人,姑爺的男色就是迷魂藥。郭滿說得送陪嫁丫頭,次日還真打發了管蓉嬤嬤去找。金氏不是嫌郭嫣出嫁不夠氣派麼?那她給她女兒準備四個丫鬟,還是最體面那那種丫鬟,這般夠氣派吧?郭滿齜牙咧嘴地趴在軟榻上任由雙葉給她按。雙喜端著補湯過來,郭滿看了一眼,都想翻白眼了。補藥都喝了快一年,什麼時候有個頭啊……“主子您可千萬別嫌棄,”雙喜一看她那臉就猜到她在嫌棄,“還不是您不願意動,整日不是躺著就趴著。就您這小身板,若再不喝點藥補補……”未盡之意,大家都懂。郭滿木著一張臉,如今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蝨子多了不怕癢。反正周家全府上下都知道她跟周公子每夜都在沒羞沒躁地交流感情。芳林苑福祿院都不知送了多少補品來,她已經刀槍不入了:“拿來吧,我一口乾。”“主子放心,奴婢準備了蜜餞。”郭滿接過來直接一口乾,連蜜餞都不用。雙葉在一旁笑得見牙不見眼,想著如今這日子也不錯,姑娘跟姑爺和和美美,她也別無他求了。正當屋裡熱鬧,外頭來人,說是謝家那位今日來府上了。郭滿先是沒反應過來,遲鈍地停了幾息,才隱約想起來,昨夜周公子事後拍著她的後背似乎有跟她說過什麼話。但是當時她太累了,嘴裡哼哼唧唧地隨意糊弄過去。郭滿眨了眨眼睛,坐起了身。“主子?”雙喜眉頭皺起來,“要去見見麼?”雙葉停手便去了內室替郭滿把衣裳拿出來,而後看了雙喜一眼,轉身出去吩咐小丫鬟立即備水。不管這謝家姑娘什麼意思,她們該伺候主子梳妝。今日天兒算好,無風無雪,只是有些冷。雙葉看著郭滿頸子上蔓延的紅印子,特別壞心眼地替郭滿選了一套低領的正紅裙子。屋裡燒著地龍,穿什麼不妨礙。郭滿回頭看了眼不聲不響的雙葉,覺得她真是深得她心。論起使壞,雙葉簡直是她肚子裡的蛔蟲。謝思思是打著拿回嫁妝的名號來的,進了府,她直奔後院而來。方氏如今懶得跟她打交道,把嫁妝單子交到周公子手中,她便做了撒手掌櫃。除了派人過來引路,連面兒都沒露。福祿院的大公主聽說了倒是多問了一句。桂嬤嬤於是便將緣由解釋給她聽,大公主聽完,眉頭就皺起來。“來拿嫁妝?”這一年都沒動靜,怎麼突然來拿?“前幾日就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