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被她惦記的郭滿確實窩在了一個男人的懷裡。周博雅這廝自從發現郭滿不敢動他,心安理得地把自己窩到了她的懷裡。他也不管自己一身腱子肉有多重壓得郭滿胳膊有多痠疼,非要郭滿抱他。郭滿:“……你是不是還有其他傷?”周公子深吸了一口她頸側的馨香,漫不經心:“嗯?為何這麼說?”郭滿不敢動,小心地由著他半邊身子壓自己身上。周公子傷口在右腹部,被捅了個對穿。夜裡睡覺不能躺平,郭滿生怕他不注意又大出血:“總覺得有些不對?”“為夫哪兒不對?”周公子乖順地由著她替他掖了被角,一雙狹長的眼睛彎彎。聲音低沉而沙啞,明目張膽地撩人。被撩撥的人面無表情:“……比如說,傷了腦子什麼的?”周公子:“……”屏風外的燭臺火芯噼啪作響,一陣風過,吹拂得紗帳緩緩地舞動。四周鴉雀無聲,只剩兩人輕微的呼吸之聲。噎了好半天,周公子咬牙切齒:“……為夫腦子沒事,身上好得不得了!”“算了,明日我還是叫蘇太醫再來一趟。”郭滿 好好的一場春獵,因著太子遇刺,失去了趣味。惠明帝頓時沒了觀望的興致,連帶著後期的嘉獎提拔武官也沒多提。坐鎮了沒幾日,便帶著宗室以及朝中重臣一起先行回京。而盼著藉此機會謀個一官半職的世家子不禁大失所望,之後狩獵都敷衍了事。盛大的一場春獵,不到預定的日子便草草結束。許是今年的時運不濟,盛會潦草,偏在歸城的途中,天又下起了大雨。道路本就因著化雪泥濘不堪,這一場大雨降下後更是寸步難行。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哪怕沿途奼紫嫣紅,好一片春來的景象,也彌補不了世家子弟們未能如願入仕的遺憾。周公子的傷勢頗重,馬車走得慢,便沒跟在歸京的大部隊之後。眼看著天色漸漸黑了,大雨不僅沒有減緩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直至後來,落地都濺起了一層水霧。眼看著這般行進艱難,再走下去約莫有危險,郭滿琢磨著暫時停下等雨過之後再走。畢竟車上都是女兒家,周鈺敏周鈺靈兩姐妹還尚未出閣,出個什麼岔子不得了,雨夜趕路確實是不妥。與周公子商議之後,打發石嵐去尋尋看附近是否有人家。石嵐武藝高,腳程快,領了命便騎了一匹快馬去山下尋了。這京郊三十里外其實也不是什麼荒郊野外,雖不及京城富庶,但還真有幾個大村莊。石嵐跟一家收拾得十分乾淨的人家打過招呼,又付了主人家銀兩,暫在農家借宿一宿。趁著大雨,周家一行人便把馬車趕去了村莊。借宿的人家姓王,是村裡的大戶。空屋子比一般人家多,卻也不夠周家車隊全部住進去。石嵐清風等人因著要貼身保護主子,離不得周博雅郭滿身邊太遠。郭滿一行人住下了,便無法再安排周鈺敏周鈺靈兩姐妹。好在周鈺敏周鈺靈兩姐妹雖嬌生慣養卻十分體貼。想著跟兄嫂一起擠也不方便。於是兩人便帶著下人護衛在王姓人家的鄰家住下,勉強湊合一夜。周家這邊剛安頓好,村裡連夜便又進了一隊馬車。許是真是有孽緣,進來的是謝家的馬車。謝家跟周家一樣,謝家主事人想著大雨的夜裡趕路不安全,左右不急著歸京,準備在這農戶裡借宿。他們來得晚,並不知周家已經選好了住處。下人村子裡找了一遍,也看中了王姓人家屋舍寬敞乾淨。郭滿替周公子換藥之時,聽到庭院中人說話的聲音。雨夜裡聲音模糊不清,不過只聽到短暫地交涉了片刻,知道這家被周家佔了,謝家人去了另一處借宿。謝思思其實心中十分不滿,整個村子就這戶人家最乾淨。不過她再是不滿也無用,謝家長輩前幾日便隨了聖上歸京。如今沒長輩鎮著,便是她嫡親的嫂子在主事。謝家的嫂子嚴氏出自規矩極嚴的書香世家嚴家,是嚴大儒嫡親的孫女。素來是個古板做派,也看不上謝思思這小姑子。所以哪怕謝思思不高興,她也沒有依她。謝家兄長被謝思思鬧得有些頭疼。他就算心中疼愛妹妹,也知倒凡事有個先來後到。人周家先佔了,總不能叫人家給騰出來。若是以前周謝兩家關係尚可,好好商量還能尋個兩全其美的法子。如今周謝兩家翻了臉,周家不可能一如既往地讓著謝家。謝思思這時候還不知分寸,這是湊上去給人打臉。難得強硬地否決了謝思思的胡鬧,命下人再去尋個稍次的農戶借宿。等謝家的人尋好了住處,已經是亥時了。這會兒該歇息的都歇下了,深夜的雨勢半點沒見減小,天兒反倒又開始電閃雷鳴。郭滿被一個悶雷驚醒,翻來覆去地睡不踏實,總覺得今日夜裡怕是有事兒發生。不得不說她的直接十分準,變故幾乎就發生在一瞬之間。她方才覺得心慌,村子裡還真湧入了一群匪徒。這群不知從哪個山頭冒出來的匪徒,操這一口外地口音,趁著雨夜行兇方便,衝進農戶家中便胡亂砍殺。這群人其實根本不懂什麼武藝,就是下手狠辣。手裡大刀刀起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