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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思思不相信,看著多了活人氣息的周博雅,越來越覺得這世界變得荒謬。素來冷眼旁觀眾生相的周博雅周公子竟為了那麼個女人如此失態!怎麼可能?事實就是,他真得怒了,雙目血紅。謝思思甚至覺得,他這樣的眼神,隨時都能撲上來扭斷她的脖子。摸了摸脖子,謝思思終於後知後覺知道怕了。身邊的下人被周家人關到別處去,此時這個屋子就只剩她一個人在。謝思思惴惴不安地掃視了一遍四周,這院子不是她熟悉的地方,怕是很偏。意識到這點,謝思思發現看守她的人全是周家沒見過的人,頓時心裡就一咯噔。她孤立無援。顯然,她這次是觸到周博雅的底線。周博雅只道謝思思蠢笨,行事毫無章法,卻認定了她再如何作也翻不出大風浪。誰知終日大雁的也有被雁啄了眼的一天,一時大意叫郭滿遭遇如此慘烈之事。周博雅袖籠中的手微微顫著,尋常最不願與人多費口舌的人,此時滿目陰沉。什麼叫滿滿原本的相公是長風?長風與滿滿根本毫無交集!“謝思思,你若想發瘋,大可去謝家去鬧!”猝不及防被脖子被勒住,謝思思揪住領口喘不過氣來:“你……不信?”她凝視著周博雅,他清淡的臉此時已敷了一層冰。往日就算不耐煩也清淺平靜的雙眸,此時看她滿是憎惡,那是毫不掩飾的憎惡。謝思思凝視著她,心中那根名為理智的也絃斷了。這輩子她最不願被憎惡的人,必然就是兩輩子求而不得的周博雅。重來一世,她做了這麼多,受了那麼多苦,不僅沒改變,竟然落了個被周博雅憎惡的結果?她忽然什麼都不想顧了,連重生一世的秘密都不想隱藏。“我說的一切都千真萬確!”謝思思整個人崩潰了,放聲大哭:“上輩子的郭六十五歲賞花宴結識了沐長風,及笄之後嫁入沐家。重病纏身,根本瘦得不見人形,那怕沐長風用金玉吊著,她也沒能熬過十七!這是她的命,這才是註定的命運!”周博雅雙目一縮,揮袖,啪地一聲帶上門扉。“胡說八道!”周博雅捏了捏眉心,眼前漸漸發沉。“我沒有!”謝思思於是張口又說起了前世,到豆子一般,恍若陷入了魔障。周博雅不想聽,只覺得都是廢話。什麼前世今生?死了就死了,得了就得了,哪有那麼多命中註定:“……你給我閉嘴!”“閉嘴?我為何要閉嘴!”謝思思兩輩子積鬱在心的悲憤這一刻全湧上來,“你什麼都不知道!若非是我,她一個病秧子根本嫁不到周家來!京城貴女死絕了也輪不上她!”失血過多,又大怒傷身,周博雅面色漸漸泛青了。此時他頭顱中彷彿有千萬只蠅蟲在嗡嗡鳴叫,吵得他頭疼欲裂,站立不穩:“她是由我親自登門迎娶進府,喝了交杯酒,自然是我周博雅的妻子……”謝思思卻不管,反覆地說。周博雅恍然又想起瞎眼和尚,甩了甩頭,手下不禁鬆了力氣。謝思思驟然洩力摔跪在地,周博雅卻腳步虛浮地走到門邊,伸手去門扉。然而尚未觸碰,人差點摔在地。同樣的從第三個人口中聽到,再荒謬也叫人心神不安。謝思思一見他裝聾作啞要走,頓時惡向膽邊生。她衝上來,抓住周博雅的袖子,瘋魔般把上輩子郭六與沐長風的傳言一股腦兒全說出來。親眼所見的,未曾親眼見的,她顛三倒四地說。只見周博雅臉色越來越青,腹部剛包紮的傷口也滲出血來,倉促地丟下一句‘看好了人,等謝家人上門’便踉蹌而去。“周博雅你站住!”周博雅走得飛快,腳步未曾停一下。“周博雅——”眼看著人走遠,謝思思沒忍住脾氣,將這屋裡的東西全砸了。噼裡啪啦的碎裂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哭聲。門外看守的兩個婆子對視一眼,偷偷回頭看了眼屋裡。面上一閃而過的瞭然,看來這府上的天兒變了。謝家人在接到訊息之時,當真一個頭兩個大。哪怕是寵女如命的國公夫人王氏,聽說謝思思這次的所作所為,都沒繃住當場砸了手裡價值千金的玉觀音。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周家,一次比一次更離譜。他們謝家就是有皇后太子撐腰,這回怕是也不好收場。王氏這才懊悔起來,早知思思如此能惹事,她就該好好教!知道自己沒法做主,王氏也顧不上謝思思被周家扣留,會不會遭受虐待。丟下手頭的事便吩咐人立即備馬,她要進宮。這個思思啊……小打小鬧叫郭氏吃點虧就得了,怎麼偏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王氏著心口啊,疼得絞痛。捧著心口,她熱鍋上的螞蟻似得眼前一陣一陣發黑。若非身為當家主母,謝思思的親孃,她退無可退,王氏真恨不得兩眼一翻昏死過去。今兒這事兒,別說國公爺,謝老太君的面子都不好使。謝家若想收場,必須得求助謝皇后。趕得急,馬車在街道上橫衝直撞,撞沒撞到人不說,另一邊,同樣氣吐血的謝國公連忙奔了謝老太君的院子,攜了老母親先行去周家。謝家這邊一通兵荒馬亂,就說周家,周博雅出了南五院便腳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