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一次意外就要警長上門?如果不能確定是人為的話,警長應該也不會在聽了叔叔的話後就來了吧?”
諾曼夫人道:“這個我並不是很清楚。管家奈傑爾在你坐馬車離開後一段時間,就來見他,和他說了些什麼,你叔叔聽後很憂心,對我說,可能有人在暗中算計他。結果沒一會兒,你的馬車受驚的訊息就傳了回來。”
佐伊點點頭,轉了話題陪諾曼夫人聊了些別的,見她的情緒終於慢慢平靜下來,不再被自己的驚馬一事左右,這才起身告退。
佐伊出來後看到女僕菲琳娜,就在她的陪同下回了自己的房間。菲琳娜要告退時,佐伊忽然開口問道:“菲琳娜,那幾個送我們回來的大學生還在叔父的客廳裡麼?”
菲琳娜回道:“已經走了。聽說內森警長詢問過佐伊小姐之後,就詳細問過那三個大學生。這三個人顯然都不是擅長和警方打交道的人,雖然他們是小姐的恩人,但據說面對內森警長的問話時總有些顛三倒四,言語中似乎對警長也有些衝撞。所以內森警長一確定他們和驚馬這事無關,就立刻打發他們走了。”
“內森警長現在在哪?離開了麼?”佐伊又道。
菲琳娜道:“離開了。內森警長純為案子而來,問過話就離開了。”
佐伊點點頭,菲琳娜見佐伊再沒別的吩咐,便悄悄退下。
佐伊躺到自己床上,深深陷入那張大床的柔軟裡。
半晌,那堆柔軟中,輕輕飄出一聲嘆息。她爬起來,把自己床邊的櫃子抽屜拉開,從裡面拿出一本裝潢精美的硬皮本。那本的前面一半已經用墨水寫上了漂亮的英文,可仔細看去才會發現那些英文不過是一些簡單的數字和一兩句莫名的話。
這一次,佐伊翻到新的一頁,在上面繼續寫著:“一千三百二十六次。夢。”
這個本子,記載著佐伊·德法日這一生最大的秘密。不過,話雖如此,她卻並沒有很好保管它,甚至沒有考慮過要不要給自己的櫃子抽屜上一把鎖。因為,她能確信的是,就算這日記本落到了別人手裡,那些人也根本看不出她記的是什麼,這些從一一直到一千三百二十六的數字到底都代表著什麼。
是的,除她之外,沒有任何人會知道,那些數字,代表的是她夢中回到前世、回到現代的次數。
她在現代,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大學生,其貌不揚,學校很普通,專業也不怎麼熱門。要說一定有什麼不同,可能就是她是個孤兒。她並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那個把她養大的男人女人並不允許她叫他們為“爸”“媽”,而是叫他們“舅舅”“舅媽”。他們很忽略她,但憑心而論也並沒有虐待過她。所以她並不抱怨,畢竟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親生女兒,而她從這種自小就存在的忽略中很早就學會了自立。憑著那一生唯一的一次好運氣,她成為“希望工程”的捐款資助物件而得已一直讀到大學。
在大學裡,先後有兩三個男生追求過她。只是她自小獨立,心理原就比同年齡段的人來得早熟,又在大學時進行勤工儉學而受過些打磨,這些自小就有父母寵愛的鮮花名草看在她眼裡便成了嬌生慣養的代名詞,自然入不得她的眼。所以算起來,到她穿到這裡時,她居然連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
穿到這裡,純是偶然。她當時陪著同寢室的女生去學校超市購物,兩人從裡面出來時,不知道哪個八成是個醉鬼的傢伙竟然開著車在校園裡橫衝直撞,而她就這麼在沒防備的情況下成了車輪下的犧牲品。
原以為死就死了,沒想到還會有感覺。等她再睜開眼時,就聽到一連串的對話。只是……有聽沒有懂。隨著時間推移,她才漸漸明白,自己穿越了,還是嬰穿,穿越到了比自己生活的時代明顯要早得多的法國。看看家中那些粗劣古樸的擺設,偶爾被包著頭巾的母親抱到自家酒店門口時,又瞧瞧街上那些人身上襤褸的著裝,她才發現,自己對那個沒有親朋好友的現代,居然是那般想念。但饒是心中再不願意,她只怕也無法再回去,只能接受“穿越”這個現實,努力在這裡生存下去。
第七章 第二天,佐伊起床,吃過簡單的煎食早餐後回了房。
早飯後佐伊例行要陪嬸嬸諾曼夫人去教堂做早禱。菲琳娜選了一件淺藍色的銀線滾邊的長裙幫她換上,又將一頂一邊插著朵紫色玫瑰花的帽子戴在她頭上,從後面將她金色柔順的長髮全都披垂下去梳理一番,佐伊的金髮反射著陽光,又帶著淡淡的香氣,讓她如同侍弄著精美的藝術品一般受不釋手。將一切都整理好後,菲琳娜站在幾步外的距離細細打量了一會兒,不由嘖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