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好一陣子才問:“還記得國子監裡的子符嗎?”
沈嘉不覺蹙了下眉,世子怎的連這都知道?這事兒她都還沒跟二哥解釋呢!這會兒懵得緊,又跟著點了下頭。
紀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邪笑來,“紀策字子符。其實你我早已見過,只是你自己記不得我而已。我的糊塗世子妃,現在你明白了嗎?”
以為他跟這兒發瘋呢?做這麼多事兒,還不全為了她呀。
沈嘉聽著這話,不自覺地往身後挪了挪,一雙眼就沒瞪得這麼大過。這會兒倒似真記起什麼來,難怪瞅著人家這麼眼熟呢!要說榮親王家的紀寧殿下這兩年老夥著二哥一道出去玩兒,已經很少來府上了,人家長什麼樣她都有些模糊不清了,居然就沒想到這層。難怪之前就覺著這事兒怎麼這麼奇怪呢。
既然一早是他,為何他還由著她往外跑?沈嘉想起這些年聽來的事兒,不覺在心裡暗暗害怕了起來。他跟這兒折騰這麼些事兒,不會是想著秋後與她慢慢算吧?這人還真陰,難怪個個提到他的名兒都直搖頭,被他瞧上眼,也不知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
紀策瞅著她那害怕的模樣就悔上了,自己是不是該將這事兒壓後點兒再說?見著她又往後挪了一下,他趕緊伸手將她擁進懷裡,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安撫著:“我只是喜歡你。很喜歡。別怕。聽話!啊!”
沈嘉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一時沒忍住便流起眼淚來,接著就跟那兒直說:“我要回家。”
紀策這輩子就怕見著女人哭,大哥剛走那會兒,孃親一聽噩耗便暈了過去,醒來後一句話不肯說,就跟那兒流眼淚。紀策那是怎麼哄都沒用,瞅著上了火,提著大哥留下的那柄銀槍便衝了出去,短短三日便將方圓幾十裡的敵軍營地翻了個底兒朝天。
之後那晚一回中軍,便有人來說,孃親病得厲害。他連戰甲都沒來得及換,就騎馬狂奔回了邊塞城裡的親王府。在娘榻前伺候了幾日,總算見著她緩過氣來,以為終究是雨過天晴了。誰知他娘回過神又跟那兒哭上了,還一個勁兒地說,還她兒子。
紀策聽得心都碎了一地呀!第二朝二話沒說,回軍營點了八萬兵馬,三月內攻下敵國十二州郡。若不是孃親一封家書遞到中軍勸停,他差點兒便直接破了人家都城,手刃那可惡的敵國皇帝。
他也知道自己手中血債累累,但一想到孃親那雙不停流淚的眼,他就停不下來,甚至連回頭去看的勇氣都沒有,寧願日日呆在軍營裡思量如何報這血海深仇。若不是他家老東西讓人用鐵鏈將他鎖了回來,指著鼻子狠狠罵了他一頓,然後夥著人關了他三天,沒給他一口飯吃,只怕敵國早在幾年前便血染山河了。哪等他慢慢折騰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出去了,才回來。
更新晚了。
☆、25
十年,紀策慢慢學會了收斂心性,減少傷亡,不再為了破城不顧百姓安危。但南方蠻夷一日不除,寧國永不安寧,還有多少母親會瞅著自己的兒子馬革裹屍?敵國帝王野心勃勃,若他不是這樣,只怕兩國的百姓依舊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也巴望著邊塞那片荒地能變成良田啊!以暴制暴是他不得已的選擇……
總之他命裡女人一哭,都得出大事兒,不過出事兒的都是別人。可今兒惹了媳婦兒的人是自個兒,紀策還真沒處發氣去。
紀策這輩子就沒怕過什麼事兒,最怕的就是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哭,一早他便發過誓,這輩子決不讓他身邊的女人流一滴眼淚。沈嘉這一哭,他連心都亂了,不停跟那兒哄著:“回吧!回吧!只要你樂意,我明兒就帶你回去。別哭了!啊?真的別再哭了。”
可偏偏沈嘉停不下來,好似壓在心裡的委屈瞬間都跟那兒決堤了似的,紀策哄了半宿,那是一點兒用都沒有,聽著不覺都抓狂了,“夠了!我讓你別哭了。回去還不成嗎?”
沈嘉被他這一唬,立馬收住了聲兒。
紀策又跟那兒悔上了,幹嘛吼她呀?指不定媳婦兒這會兒又怕上了。
誰知沈嘉戰戰兢兢地抹掉眼淚,委屈地說了聲:“我自己回去。不要你跟著。”
紀策沒想這丫頭還有點兒倔脾氣,哪能真由著她,且不說讓她自個兒走,他不放心,就是路上這丫頭照料自己的那點兒本事,他也不敢恭維。萬一要再喝了山水,鬧起病來,他還不心疼死啊?
“不成。”紀策想都沒想便拒絕了。
沈嘉聽了這話,剛抹乾淨的兩串淚珠子又滾了下來。
紀策瞅著心都緊了,“好好好!你自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