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就是道長,老罵我是死丫頭,後來長大了,又罵我是小婊子,看來我真是一點都不好,老是惹她生氣.我娘她脾氣有點怪,不過我知道她是真心疼我的.她從小就交我武功,說將來要去找一個仇人報仇,可惜我太笨,老不能學好."
看來她好長時間沒跟人聊過天了,看到修流饒有興味地聽著,便越說越起勁.修流這時有點困了,吃力地笑道:"小道姑,你歇會兒吧,有空我再聽你聊."素真顯得很興奮,道:"你別叫我小道姑,你叫我素真就是.小施主,你累了,先睡著,下次我再跟你說山上打柴捉野兔的事."
修流於是很快便睡著了.素真坐在床前,痴痴地打量著他的臉,聽著他的呼吸聲,靜靜地守著油燈,不知不覺地也靠著床頭睡著了.
修流半夜清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雙溼潤的黑眼睛,正默默地看著自己.他一下子腦子裡顯得有些模糊,沒有頭緒,然後他看到了一張清秀的女孩的臉,剛開始時他以為是斷橋,細看之後,終於記起來了,床前的女孩正是日間陪著他的小道姑素真.
他看了下油燈,問素真道:"素真姑娘,你還沒去睡?"素真笑道:"方才我已經睡一會兒了,後來就一直在這裡看著你睡.你睡著的樣子真好玩,就象一隻小兔子."修流聽了,有點不好意思,道:"夜深了,你還不回房去?我不用你看著,我眼下想走也走不動了,你不用擔心我會逃走.你的房間在哪裡?"
素真笑道:"我忘了告訴你了,這柴房便是我的房間."
修流愣怔一下,看了看床鋪,道:"這麼說,我睡的是你的床?"素真點點頭.修流慌忙掀開被子,要下床來,卻覺得手腳痠麻無力。素真忙起身按住他道:"你躺著別動,我已經準備了一堆乾草,以後我就在草堆上睡.你服了我孃的'軟神髓'後,不能多動的,要不會落下終身殘疾."
修流滾下床來,爬到那堆草上,道:"我不能睡你的床,我就睡這草堆."素真抱了被子過來,要給他蓋上.修流趕緊推開了.素真急道:"你會凍壞的."修流笑道:"你怎麼沒想過你會凍壞呢?!我內力強,沒事,被子你留著蓋吧."
素真想了想道:"要不我們一人一張被子吧."修流正要拒絕,素真道:"你再不答應,我會生氣的."修流看她急得快要哭出來,便嘆了口氣,讓她把被子蓋上了.
素真要上床睡覺,那油燈還點著.修流問她為什麼不把燈吹滅,素真道:"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睡在一個房間,心裡有點害怕."
這時,突然聽到式微在屋外冷冷說道:"小婊子,快把燈滅了.他身子都不能動彈了,你還怕他動你?別到時候打掉了油燈,把道觀都給燒了。"素真只好把燈滅了,上了床.
夜間,修流跟素真兩人都睡不著,睜著眼睛.修流聽到素真在被窩中抖抖索索的,便問她是不是著涼了?素真說她只是有點緊張.修流道:"你當真從來就沒跟你父親在一起呆過?"素真道:"是的,我從來沒見過我爹.我娘說,我爹長得就跟畫上會捉鬼的鐘馗一樣."
修流聽了,心想,跟她相比,自己還算是有福氣的了,自小至今父母都在身邊.便在暗地裡沉沉嘆息了一聲,想起父母,眼角也有些溼潤了.
第二天修流醒來時,看到素真正坐在草堆邊,身旁放著一杯茶.修流道:"是不是式微道長又要讓你給我喝'軟神髓'了?"素真笑著端起杯子道:"你喝一口看看."便拿著杯子,修流就著喝了一口,覺得有股奶味,卻不象是牛奶.修流道:"這是什麼奶?"
素真笑道:"是兔奶.我在後院養了十幾只兔子.昨天卻有一隻大白兔走丟了,因為雪大,沒能出觀去找."修流把整杯奶全喝了,心想,昨天自己在追趕的那隻兔子,可能就是素真養的.
這時素清進來,喊素真出去幹活.修流坐起身來,運起內功,調節氣息.半個時辰後,便覺得體內真氣激盪起來,差不多已將毒勁化解掉了.
他站起身來運動了一下筋骨,突然發現式微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站在門口,冷冷對他說道:"我最討厭男人好自作聰明.臭小子,你若躺著將息,那小妮子不再給你喂'軟神髓',兩天後你身上的毒性自然便會化解.現在你運功調解,正適得其反,那毒勁已深入到你的心臟裡去了.那毒效以後便會漸漸散發出來,輕則迷失心性,重則喪命.而解藥,只有我這裡才有."
修流笑道:"我對生死並無所謂.我這次上揚州來,本來就不想活著回去.不過我有一事不明.道長,那素真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