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裡主事。”
看樣子,陳東和這男子並不陌生。
一旁李逸風看了他一眼,卻只是點了點頭,卻沒有說話。
男子也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的將三人領進樓裡。
“真奴,何時開演?”
“不久了,不久了姑娘而今正在樓裡裝束歇息,再過一會兒就開演了。”
“如此,就還是老位子吧。”
李逸風輕車熟路,直奔樓上而去。
男子則熱情的招呼,不過當目光從玉尹身上掃過的時候,他還是愣了一下。
玉尹的衣著,和陳東李逸風全然不同。
雖然陳東衣著簡樸,但也是太學生打扮,和李逸風站在一起,一個樸素,一個華美,並無太大區別。可玉尹卻是普通人裝束,雖說穿著很是整潔,可還是有非常明顯的區別。男子一開始,怕是當玉尹隨從。
可是看陳東和玉尹說話的樣子,才知道這位也是客人。
卻走了眼!
男人臉上依舊帶著燦爛笑容,可一出門,立刻就變了臉色。
“可知道剛才與李大郎他們一起的,是什麼人?”
“卻不曉得,眼生的緊!”
詢問了一下,卻沒有人認得玉尹。男子正要開口,河面上又來了船隻,只好先把此事放在一旁,匆匆忙迎上前去。
“呦,大官人來了我家姑娘晌午時還提起官人,說是很久沒見官人捧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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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樓中,可以清楚的看到舞臺。
這位子極好,如果是在白礬樓,恐怕沒幾十貫的花銷,做不得這等位子。
千金一笑樓或許比不得白礬樓,但想必也價格不菲。
由此便能看得出來,李逸風對那張真奴的確上心,卻不知張真奴是否對他有意。
人常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
雖有些絕對,但也不是沒有道理
玉尹坐下來後,問陳東道:“剛才那人是誰?”
“你是說戴哥兒嗎?”
陳東笑道:“那廝姓戴,名小樓,確是個有眼睛的,八面玲瓏,能耐的很。原只是個行菜的,生的一副好麵皮,加上嘴巴巧,所以頗有名氣。
張姑娘原本在仁和樓獻藝,不想後來和樓裡的上行首張七七起了齷齪,便離開仁和樓,來這千金一笑樓。她來時,專門點了這戴小樓做主事,也是個有眼睛的女子。戴小樓來了這裡,確是打理的井井有條”
玉尹露出恍然之色,道了聲:“原來如此!”
隔行如隔山,這話說得真是不假。
玉尹在開封城也算是個小有名氣的,可是戴小樓這名字,卻第一次聽聞。
就在這時,忽聽有人敲門。
門開啟來後,一個身著繡羅裙,扎著仙人髻的青年女子,俏生生飄然而入。
“聞大官人來,奴特來拜會。”
女子生的嬌小玲瓏,嫵媚動人。
使得紅妝,眉間還有一抹眉黃,更添幾分俏麗。
這紅妝便是頰間施以紅粉,唇點口脂,是這年月仕女們最流行的裝束。
而眉黃,則是在兩眉間勾勒一筆鴉黃,以贈姿色。
女人一進來,帶著香風陣陣。
李逸風連忙起身,“怎勞動姑娘前來,實小生之幸。”
看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玉尹忍不住笑了。
“這便是張真奴?”
“正是!”
陳東一扭臉,低聲道:“覺得如何?”
“臨鏡纖手上鴉黃果然名不虛傳。”
這是蘇軾所做的一首《好事近詞》,卻讓陳東眼睛一亮,旋即將手指放在嘴上,壓低聲音道:“小乙好大膽子,怎敢在此時,吟誦蘇黃詩詞?”
宣和六年,也就是今年!
正月,宋徽宗下令,再次禁蘇黃文字。
蘇東坡黃庭堅等人的詩詞,被嚴謹在私底下流傳。不過,這禁令形同虛設,在民間依舊廣為流傳。玉尹忘記了此事,脫口而出了一句來應景。
陳東這一說,他立刻醒悟過來。
不過見陳東那臉上笑容,旋即放鬆了心情,“少陽若要告官,且去便是。”
陳東也就是想要嚇唬一下玉尹,卻不想被玉尹噎了回來。
“我若要告官,那日後可就別想再抬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