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條的戰船因為對著敵人露出了毫無防備的側面,而被投射過來的石頭和點燃的弩箭打得傷痕累累,有些戰船再也無法支援下去,開始變慢,一旦這種厄運降臨,蜂擁而至的十字軍就如同飢餓的狼群般衝上去肆意咬噬,而其他的羅馬戰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
就是在這樣充滿殘酷血腥的屠殺中,原本緊隨在前面厄勒岡船隊後的羅馬艦隊卻隨著方向的變化從恰納卡萊海峽中向外湧去,而這時,對厄勒岡的圍攻已經變成了一場肆虐的瘋狂。
原本用畏懼的眼神看著那條可怕戰船的十字軍似乎已經看到了勝利後的財富,在厄勒岡帶領下衝在最前面的羅馬船隊變得越來越少,當同樣是一條掌門官的羅馬戰船終於抵抗不住敵人的進攻緩緩下沉時,剩下的羅馬戰船開始向著厄勒岡靠攏過去。
讓凱斯內斯有些疑惑的是,他看到另外一條戰船也升起了那面只屬於阿賽琳的旗幟。而後,其他戰船也開始紛紛升起那面旗幟,而每當一面旗幟升起時,都可以隱約聽到從羅馬戰船上傳來的一陣奇特的呼喊。
“他們在幹什麼?”凱斯內斯奇怪的問,他想起了剛剛抓到了一個落在水裡的羅馬士兵,當他讓人向那個士兵提出疑問時,他看到那個看上去還是孩子的羅馬人露出了一股充滿倔強和驕傲的神色。
“大人,他說那是阿賽琳旗,”一個懂得希臘語的十字軍士兵用充滿詫異的口氣解釋著“對於羅馬人來說只要升起那面旗幟,就意味著……”
“意味著什麼?”凱斯內斯不滿的盯著那個臉色古怪計程車兵。
“意味著這條船上的人在告訴敵人和自己人:‘我們將死戰到底,直至船沉。’”
凱斯內斯臉上一時間露出了愕然的神色,他先是不信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些羅馬戰船,然後再看了一眼那個一臉驕傲的羅馬士兵,隨後他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似的默默點頭。
即便是最勇敢和愛惜榮譽的騎士當即將被俘的時候也可能選擇投降,至於凱斯內斯自己也並不認為如果面臨絕境時選擇戰死是多麼值得稱頌的舉動。
可是現在這些羅馬人卻用他們那出人意料的舉動徹底動搖了凱斯內斯的這個信念,在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自己那一直想建立起可以與羅馬艦隊抗衡的海軍的想法似乎變得很好笑,至少他無法讓法蘭克人如同羅馬人那樣做到這樣的勇敢或者叫做瘋狂。
而且就在這時,凱斯內斯原本因為過於執著而失去冷靜的內心忽然清醒過來,他已經明白了羅馬人的計劃,當他立刻下令讓瞭望哨報告原本一直緊跟在厄勒岡後面的羅馬艦隊的動向時,聽到的卻是一個讓他不由為之大吃一驚的訊息:
“大人,羅馬主艦隊偏離了方向,他們正向著小亞細亞的海岸前進”
“上帝,這才是那個女人的陰謀”凱斯內斯的拳頭用力砸在桅杆上,他知道自己犯了個倦怠的錯誤,儘管他原本可以避免這樣的愚蠢,可是正如那個女人首先預料的那樣,對於戰勝厄勒岡的執著讓他還是不知不覺之中落入了陷阱。
“命令船隊調轉方向”凱斯內斯用自己都感到陌生的聲調吼叫著,可是隨後他愕然的看到那些被緊緊包圍,原本應該依仗相互支援拼命自保的羅馬戰船不但沒有那麼做,反而在厄勒岡的帶領下划動木槳,主動向著十字軍船隊衝擊過來。
看著那些桅杆上高高飄揚著阿賽琳旗,迎面衝來的羅馬戰船,凱斯內斯不由喃喃的說出了那句羅馬海軍的誓言:“我們將死戰到底,直至船沉……”
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二百五十六章 阿賽琳的榮耀(下)
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二百五十六章 阿賽琳的榮耀(下)
落日的餘暉照在馬爾馬拉海波浪起伏的海面上,一片片金黃色的波浪就如同甜蜜的酒水般令人陶醉,可是對於那些漂浮在海面上破碎的殘骸碎片和正在拼命掙扎,隨時多會沉沒的負傷戰船來說,傍晚的來臨就好像是可怕命運的開始。
原本就不平靜的海面這時變得更加起伏跌宕,大團的海水翻滾起來,衝擊在沉船碎片上,先是濺起片片浪花,隨即把那些碎片殘骸徹底吞噬掉。
馬爾基利額頭上冒著濃密的汗珠,他的眼睛在那些依舊相互來往廝殺的戰船中尋找著厄勒岡的影子,法蘭克人的海船就好像永遠殺不完似的衝過來,這讓海面上看上去就好像到處都是雙方你來我往的帆影船身。
“大人,厄勒岡好像在前面,”瞭望哨有些不確定的喊著,海面上的飄蕩的濃煙讓他根本無法看清遠處的情景,當聽到馬爾基利因為他的話帶著責備的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