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的搖晃在黑暗中顯得十分明顯,車下粼粼的車輪聲也顯得異常的響,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景,但是從外面傳來的陣陣鳥鳴和風濤聲卻說明馬車正在穿過一個濃密的樹林。而在君士坦丁堡城裡,卻根本沒有這樣濃密的樹林!
在君士坦丁堡沒有人知道耶路撒冷女王究竟去了什麼地方,或者是否還在人世。而事實上即使是這時正躺在馬車柔軟的的毯子上的伊莎貝拉本人,也不會相信自己居然會出現在君士坦丁堡城外。
一切都是在那個令她萬分恥辱的時刻之後,當皇后悄悄退出時,銅爐中燃起的嫋嫋白煙慢慢的瀰漫在帷幔當中,在那種似乎催促著清醒的人快快睡去,而令疲憊的人睡得更沉的香氣中,悄悄的腳步聲出現在帷幔外面。
一陣幾乎無法令人分辨的細語在伊莎貝拉四周響起,接著幾個人影小心翼翼的把一動不動的伊莎貝拉用珍貴的毯子裹了起來,悄悄的向著宮殿外潛去。
在這個剛剛經歷了一陣喧囂的宮殿裡,人人似乎都只是在熱衷於他們聽到的那些可供他們嚼舌頭的流言蜚語,似乎根本沒有人去注意這麼幾個如同馱著雜物般穿過昏暗走廊的太監。
也許有人看到,但是奇怪的這幾個太監一路走來,卻沒有受到任何盤問。
隨著穿過高高低低的一條條甬道,走廊,宮殿和陰暗詭秘的條條密道,當這些再次看到頭頂上已經升起的圓月時,這些人已經來到了聖宮邊上一座從來沒有被人注意過已經完全封死的低矮小門前。
隨著幾聲事先約好模仿鳥鳴的暗號,小門奇蹟般的開啟了!
依然是低聲的密語,依然是小心翼翼的拖舉,裹著耶路撒冷女王毯子被輕輕的放在了一條早已等待在聖宮外的小船上,隨著幾個身披黑色連帽披風的人齊力划動船槳,小船立刻劃破跌宕的海水向著金角灣另一邊隱約出現在海岸邊的城市悄然而去。
海上不停遊弋的羅馬船隻在遠處時隱時現,小船始終靜悄悄的前進著,那些把自己隱藏在披風裡的人緊緊盯著升起淡淡薄霧的海面,他們小心翼翼的躲避開羅馬的巡邏海船,直到在小船微微一頓中靠在了對岸。
以高牆壁壘和戒備森嚴著稱的聖宮和金角灣,居然就被如此容易的偷越了!而這一切就在一個月清風高的夜晚發生!
隨即接下來的路途就顯得更加簡單,而那些人顯然還是頗為小心,他們把依然一動不動的伊莎貝拉放進了一輛封閉嚴緊的馬車,隨後跳上了早已準備好的坐騎,連夜向著遠處距離城市頗為遙遠的一片黑漆漆的山丘上奔去。
貝伊奧魯是君士坦丁堡在金角灣另一邊的城區,和老城區不同的是,這片與對岸隔海相望的城區,完全是在君士坦丁時代之後才建立起來的。
就如同當初剛剛遷都君士坦丁堡時一樣,儘管相隔已經幾百年,但是君士坦丁堡人依然不願意在貝伊奧魯城區居住,只所以這樣,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與那座矗立在城區外山丘上的城堡有著巨大的關係。
雷克雷城堡曾經是守衛貝伊奧魯城區的重要堡壘,但是隨著時間推移,這裡卻成為了羅馬帝國囚禁犯人的監獄,而凡是進入這座可怕陰森監獄的人,幾乎沒有能夠活著從裡面再出來的。
馬車呼嘯著進入了雷克雷監獄陰暗的大門,隨著沉重的聲響,大門再次關緊,把一切秘密都關在裡面。
粗糙的鐵柵欄門被豁然開啟,幾個人小心的把伊莎貝拉放在了一間並不骯髒甚至還有著充足光線的房間裡,隨著那些人悄然退出,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安靜。
不知過了多久,腳步聲再次響起,一個同樣身披黑色披風的人出現在了房間裡,他望著床上平靜躺著的伊莎貝拉看了好一陣之後,才慢慢走到床前,他彎下腰向著年輕的女王伸出手,但是當他的手指剛剛觸控到伊莎貝拉的肩頭時,他的眼中忽然閃過一絲警惕,隨著猛然一抓,他右手緊緊抓住了恰好用頭上的髮簪當成匕首刺過來的伊莎貝拉的手腕!
“尊敬的陛下,您用這種方式感謝一個救了您的人,難道不覺得是很失禮的一種舉動嗎?”
男人一邊看著足夠致命的髮簪鋒利邊緣,一邊慢慢摘下帽兜,玫瑰十字隱修會的首領那張平凡的臉出現在了伊莎貝拉麵前。
“陛下,我知道您剛剛經歷了並不愉快的事情,這件事不論是對您還是對耶路撒冷王國都的確很糟糕,不過我相信您一定不會就此罷休,如果那樣您就不是我所知道的耶路撒冷女王了。”
“這就是你們把我弄到這裡來的原因?”伊莎貝拉慢慢坐了起來,之前那能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