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也是讓他為自己和近衛軍感到驕傲的地方,在最危險的時刻,在主人最需要的時候,是近衛軍成為了子爵大人最後依仗的基石。
“大人應該很快就要進城了,”阿歷克斯低聲向德爾澤說“不過我們必須在這段時間裡小心些,我擔心保加利亞人也許會乘機反攻,這個時候是最容易大意的時候。”
阿歷克斯冷靜的提醒讓德爾澤有些意外,在他想來,這位守衛皮爾利茲的第一功臣,這時應該比任何人都更加得意,伴隨著即將到來的獎賞和榮譽,也許這個人會成為那位子爵最為受寵的手下,畢竟這個人只是依靠那麼少的人,就為倫格奪取了下色雷斯最重要的城市。
但是阿歷克斯的平靜卻讓德爾澤覺得大出意外,當他有些奇怪的看向阿歷克斯時。年輕的近衛軍統帥似乎明白了他眼中的想法似的呵呵一笑。
“大人,我們應該立刻準備迎接子爵大人進城。”一個貴族神態激動,眼神甚至有些渙散的象阿歷克斯建議著,他這時的表情充滿恭維,再也沒有之前的趾高氣揚,因為在他知道,在這位貢佈雷子爵的近衛軍統帥面前,這時自己只有顯得謙卑,才有可能讓他忘記不久前自己對他的衝撞和冒犯。
“對大人來說,皮爾利茲才是最為重要的,我們只要在這最後時刻守住城市就可以,”阿歷克斯說完,眼睛不由自主的向著內堡的方向望去,然後他低得只有德爾澤才能隱約聽到的聲音說“也許對大人來說,更重要的只是城裡的一個人……”
阿賽琳安靜的站在寬大的浴房裡,她身上的鎧甲這時已經完全脫去,凹凸有致的身體上因為剛剛的劇烈運動還在流淌的汗水閃動著誘人的光澤。
汗水從她豐滿的胸口滑過平坦的小腹,然後順著修長筆直的雙腿滑落下來,滴在嵌著黑色大理石的地面上,形成了一彎小小的水澤。
她的呼吸依然有些急促,已經完全散開的溼潤長髮隨意的披散在腦後,沿著髮梢,同樣滴下點點水光。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
阿賽琳心中不住的呼喊著,沒有人知道當第一眼看到倫格時,她內心中的激動。將近一個月的分離,隨時隨地可能面對的廝殺,還有那旁人永遠不會理解的刻骨的思念,都在這隔河相望的瞬間得到了補償。
當她看到倫格在兩軍之間的河面上泰然矗立時,她為他感到驕傲。這讓她覺得自己似乎又看到了站立在厄勒岡船頭的自己。
而當倫格最終說服了保加利亞國王的時候,阿賽琳卻又覺得那個人離自己是那麼遙遠而陌生。
一時間,她忽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挾大軍壓境般威勢而來的倫格。而且在看到救贖騎士團以如虹氣勢威懾保加利亞人時,一種說不出的輕鬆和失落忽然襲上了她的身體。
阿賽琳覺得自己似乎已經完成了一個沉重的使命,而接下來該幹什麼。卻讓她感到迷茫。
她茫然的離開戰場回到皮爾利茲,但是她卻不願意看到那些趨炎附勢的貴族們醜惡的面孔。
而且在內心裡,她忽然開始感到畏懼。
阿賽琳知道那些貴族是怎麼看待自己的,不論是君士坦丁堡、埃多尼亞,皮爾利茲人,甚至是她的塞普勒斯,人們在看著她的時候,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也許,在以前她並不在意這些,甚至還可能會用幾聲譏笑回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隨著倫格的身份越來越高,同時也是隨著那個讓她始終無法忘卻的日子越來越近,阿賽琳開始越來越感到不安和迷茫。
阿賽琳慢慢向前邁出一步,當略顯炙熱的溫泉泉水浸泡她靈巧的赤足時,她的身體微微一顫,同時嘴裡發出了一聲低低的自語:“也許真的是該離開的時候了。”
隨即,她慢慢走下水池,把自己完全浸泡在溫暖的泉水之中。
“倫格,我該為你做的,不該為你做的,都已經做到了,”阿賽琳讓滑潤的泉水撫過自己的肩膀,她閉上眼睛慢慢享受著那短暫的平靜“也許這足夠補償我離開對你的傷害了。”
她的心中默默自語,隨著水聲,忽然一陣從遠處城門處傳來的一陣陣越來越響亮的歡呼聲激盪著傳進了她的耳朵。
阿賽琳的身子微微一顫,她似乎本能的一下從水裡站了起來向著池邊走去。
但是在邁出了一步之後就停了下來,她再次慢慢的伏進水裡,讓泉水幾乎淹沒自己自己脖子以下的所有地方。
就在這時,她聽到守在浴房外的女僕忙碌的腳步聲。
兩個女僕似乎慌慌張張的抱著一堆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