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了冉顏的話,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在下……在下只是覺得,這朵野花生在豔麗無雙的牡丹之下,甚是可憐,想,想把它移開。”
嫩嫩黃黃的小花,被男子捧在手心,被他俊美的容顏映襯之下,竟然增色了幾分。冉顏微微抖了一下,這個男人居然如此的……唐僧。等等,他不會真的是唐玄奘吧?想想,似乎年代不對,冉顏才微微鬆了口氣。
隔著冪蘺的皂紗,冉顏目光落在他握著花的手上。
這人不過是生的修長,年紀卻不大,冉顏根據體貌特徵,判斷他約莫只有十七歲左右。
“在下是新來的村學塾師,姓桑名辰,字隨遠。”少年忙衝冉顏作揖。
冉顏下意識的便想回答“我知道了”,潛臺詞是“你可以走了”,但想起邢娘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謙和賢淑,連忙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回肚子裡,微微欠了欠身,“見過桑先生。”
桑辰連忙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頓了一下,桑辰似乎想說什麼,微微動了動唇,卻只道,“不敢打擾娘子,在下告辭!”
說罷急匆匆的順著陌上小道跑走,到轉彎的地方不知踩著什麼,竟是一個踉蹌,險些栽倒,這一來,那個修長的背影顯得愈發倉惶狼狽。
晚綠愣了愣,道,“娘子……桑先生怎麼了?”
“不知道。”冉顏無心關注桑辰,專注的看著面前一片花田。
一片奼紫嫣紅開的好不熱鬧,絢麗異常,只不過在冉顏看來,這些花也就是顏色不同罷了,看了一會兒新鮮,她便意興闌珊。相對來說,還是千奇百怪的屍體能燃起她體內的興奮因子。
“我們回去吧。”冉顏道。
“娘子,怎的剛來便要走?”晚綠不解道,以前自家娘子最是喜歡這些花草,甚至還向吳神醫要了草藥種子來種,怎的忽然就興趣缺缺了。
冉顏也不解釋,心裡開始暗暗盤算應當私下做些營生呢?還是想辦法回冉家?
冉顏的身份是冉十七娘,這是逃不了的,就算自己的營生做的再怎樣風生水起,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若不在眼前看著,萬一隨隨便便就給許了出去,這下半輩子可就別想舒坦了。逃跑?更不現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獨身在外,所遇的未知危險比現在多出幾十倍,但也不能立刻就回冉家。時機還未到。
綜合分析一下,冉顏覺得留下來,先暗中賺點錢,到時候無論是走,還是被接回冉家,她都有一些保障。
回到府中,冉顏便與邢娘和晚綠商量,明日去城中。恰巧中午的時候,晚綠說過要給她做一件新衣服,邢娘也不曾反對。
睡覺之前,冉顏將原主所有的物件都翻看了一遍,找到三支簪子,一隻玉鐲,四雙鞋履,還有十多件穿舊了、小了的衣物。另外,便是五本被翻舊的詩集。
看來,這個貴家嫡女的生活,當真艱難。
以前,冉顏從來沒有為錢財擔憂過,這回可切切實實的體驗到了,什麼叫無錢寸步難行。才七八日,賣簪子的十五兩銀子,現在已經只剩下八兩,別說舒適無憂的生活了,便是多吃一頓好的也肉疼。
只好明日去城中看看有沒有商機。冉顏以前在醫學院時,同寢室的朋友是婦科專業,但成績一向不大好,為了謀求生路,便改變策略,開始研究怎樣保養女**官,以達到美容駐顏的效果,倒是頗見成果。
那位同學當時經常找冉顏聊天,請教問題,一來二去,冉顏也知道一些方法和配藥,如果將這些藥方配出來賣,應當也會有市場……
只是要怎麼賣?這些藥恐怕只有貴婦千金才能消費的起,原來的冉顏在城中倒是認識那麼幾個貴女,只可惜,都是泛泛之交,總不能貿然上門兜售藥物。
冉顏將東西歸位之後,剛剛在幾前坐下,便聽見敲門聲。
晚綠道,“娘子,吳神醫回來了。”
是冉顏睡前交代晚綠,等吳修和回來後通知她一下,她,要拜師!
“晚綠,進來幫我整理一下。”冉顏知道古代人很重視禮節,雖然那個吳神醫看起來很不靠譜,但既然是要人家幫忙,自然是要十二分的恭敬才行。
“娘子,您也太匆忙了。”晚綠看著依舊整齊的冉顏,便知道她是一直在等吳修和回來,“拜師哪日不能拜?何至於熬夜,現在可都亥時了!”
亥時初,也就是九點,在冉顏看來,還不屬於休息時間,拜師這件事情,宜早不宜遲。
稍稍收拾一番,冉顏匆匆往吳修和住的院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