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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部分

己在做什麼。

歌藍想到今早看見冉顏準備驗屍時,那種鎮定從容的姿態,以及嚴肅尊重的態度,無一不讓人心折,後來她雖然背過身去,但冉顏說的話,她聽的一字不落,這個女子,的確不是她家娘子……

“以前的娘子是個柔水般的人兒,雖然性子弱了些,但定會有不少郎君喜歡,現在冷清極了,從沒有溫柔的時候,再加上這個名聲,唉!”邢娘重重一嘆。

冉顏抬起要叩門的手僵在半空,又落了下來,抬手止住正要出聲的晚綠,輕輕的退了回去。

屋內,歌藍在紙上寫下兩句話:以前的娘子是能惹人憐愛,可惜後宅婦人爾虞我詐,你我能護她多久!

歌藍寫的這句話力透紙背,彷彿帶著無盡的怨怒,卻又無處發洩。

這一句話,讓邢娘愣住,如果沒有歌藍,說不定娘子早就讓高氏給逼死了,而歌藍再聰明,總是個僕婢,總有手構不著的地方。就如兩年前,一旦歌藍出了事情,娘子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即便有她和晚綠極力相護,最終還是被扔到了莊子裡。

歌藍心疼原來的娘子,可也怨她,自己豁出性命保住她的性命,可結果呢?

沒人告訴歌藍,原來的娘子,在她死後便把她忘的一乾二淨,如果歌藍知道這個殘酷的事實,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邢娘!”晚綠霍的推門進來,急道,“方才娘子就站在門外,你說的那些話,不知得讓她多傷心呢!”

邢娘微微一呆,惴惴不安的起身,“我……我也只是憂心娘子……”

“您快去與娘子說說吧,說說就好了。”晚綠連忙拉著邢娘往外走,方才站在門外卻被冉顏阻止,不能出聲打斷,晚綠便已經火燒火燎的急了,她們同甘共苦多少年,怎麼能有怨嫌呢!

歌藍也隨後跟了去。

三人一起走進屋內,卻看見窗子大開,冉顏披著深紫色的緞衣,頭髮披散,正端起茶壺,倒著霧氣嫋嫋的熱茶,窗外一片白花綠葉的玉簪花映著她沉靜靈秀的臉龐,馨香渺渺,那種淡然平和之中略帶一絲清冷的模樣,讓三人都呆了片刻。

冉顏端起杯子,正要喝茶,抬眸看見一排站在帳幔附近的三個人,手上頓了一下,問道,“有事?”

“娘子……老奴也是憂心娘子,才會說剛才那樣的話……娘子莫要放在心上。”邢娘誠懇道。

冉顏放下杯子,這件事情在她看來不過是小事,從前有一回別人正在講她八卦的時候,她自己覺得沒什麼,便大喇喇的從旁邊走了過去,結果弄的一群人好不尷尬,整整半年,見她就躲,剛才不進去只是不想打擾旁人的談話而已,更何況,邢娘是出自好心呢。

“我們同甘共苦那麼多年,我已把您當做親人、長輩,長輩數落晚輩幾句,本就沒什麼,您不必如此。小事罷了。”冉顏淺淺一笑,道,“都坐吧。”

她笑的極淺,卻讓人覺得是真心誠意,而非敷衍。

邢娘眼淚一下便蹦了出來,掏出帕子抹了抹,跽坐到冉顏對面,“娘子真是長大了,這樣明白事理,老奴也是過於憂心,我家娘子這樣的才貌,將來定然會有一個好郎君等著您。”

歌藍和晚綠跽坐,歌藍面上淡淡,晚綠卻是掩不住的驚訝,她自小與娘子一塊長大,自然知道娘子是個什麼性子,敏感、悲觀,若是擱在往日,邢娘那番話得讓娘子流小半月的眼淚,所以剛剛她才那麼著急,誰知道如今竟是全未放在心上。

不過晚綠喜歡這個性子,遂也未曾深想,咧開嘴跟著傻笑,歌藍白了她一眼。

晚綠扁扁嘴,她根本不用歌藍寫字,便分明看見那個白眼所要表達的內容:傻大姐一個!

“娘子。”屋外,小滿的聲音傳來,“有位桑郎君過來尋您,正在庵門口的竹林等候。”

冉顏斂了面上的淺笑,頓了頓,起身將披著的緞衣穿上,與幾人道,“我去去便回。”

晚綠蹭的竄起來,“奴婢陪您一起。”

冉顏不曾應聲,也不曾反對,任由她跟著。走出門,看見小滿立在門口,一身潮溼,腳邊的籃子中放著六七根筍子,便道,“山上不安全,這幾日莫要一個人出去了。”

小滿眸子微動,道了一聲,“是。”

秋雨濛濛,庵外竹林被雨水洗刷浸潤,顯得蒼翠欲滴,茂林修竹,細雨輕煙之中,桑辰一襲乾淨的月白廣袖長袍,撐著一把繪有山水題詩的油紙傘,修長的略顯清瘦的身材,便如竹一般。

桑辰看見冉顏真的出來,面上自然而然的浮起一抹欣喜的笑